真的是鮫人。
鮫人的腰身上纏了幾圈魚線,這魚線周圍帶著淡淡金色的光芒。怪不得這魚線能將我的手勒痛,它的上麵竟是加了咒法,所以這鮫人才無法掙脫魚線,原來閆旭一早就有準備。
鮫人離開了海水,力量大減,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所以我很順利的就將她拽到了甲板上。
“咚……”的一聲,人魚砸在了甲板之上,幹燥的甲板瞬間被人魚帶上的海水暈濕。
絮絮叨叨走過來的離巽被這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向前探了探頭,聲音略帶驚訝的問“釣上來的是什麼?發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過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當他走近,見到甲板上奮力掙紮的鮫人時。離巽震驚的張著嘴,指著鮫人的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他磕磕絆絆的說“鮫……鮫……鮫鮫鮫……鮫人?”
“恩。”站在他身旁的李南山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鮫人,但是神情明顯比離巽要鎮定許多。
“真的有鮫人?”離巽一驚一乍的,既想上前去看又本能的帶著對未知事物的畏懼。所以他站的離李南山極近,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柔弱的樣子問李南山“南山,她會不會攻擊人?”
“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是鮫人。”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受不了他對著李南山犯花癡。
“閆旭你抓這鮫人要做什麼?是要她的眼淚,還是她的魚鱗?”我又轉頭沒好氣的對直勾勾盯著鮫人目不轉睛的閆旭。
閆旭今天帶我們出海就是早有預謀,他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很難將鮫人捕獲,所以他才帶上了我們仨,以垂釣的名義,將我們騙來給他打工。
我想著剛剛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鮫人弄了上來,倒真是成全了閆旭。我這回可真是給他當了一把合格的苦力。
鮫人十分珍貴,如果按金錢衡量,這一隻鮫人估計就會價值連城。難道閆旭的這些錢,都是靠抓鮫人賺來的?
隻是這抓鮫人卻是個力氣活,今天沒有我再,單憑他自己,絕對無法將這鮫人拖拽上夾板。
“都不是。”閆旭的回答將我的猜測推翻,他一步一步就走向了一直掙紮的鮫人。
鮫人感覺到有人靠近,她仰起頭,露出嘴角兩側的利齒,凶狠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射向閆旭。
也是在此時,我才看清她長發遮擋下的麵孔。蔚藍的眼球,瑩白的膚色,挺翹的鼻,豔紅的唇,確實與傳聞一樣,長相極美。
她張開口,一段略帶尖銳婉轉的聲音從喉中發出。這聲音在海上竟然形成一段又一段的回音,繚繞著擴散向四麵八方。
“我不想傷害你,隻是想再見一麵碧落。”閆旭走到鮫人麵前,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他在說道碧落這個名字時,聲音難得的帶著一絲動容。
“你死了這條心,鮫人不會與外族通婚。”甲板上的鮫人張口說話,雖然話語不善但是聲音卻婉轉悅耳。
“我隻要見碧落。”閆旭聲音加重,他很急迫。
看來這是一段並不圓滿的愛情,大概就是兩情相悅的男女,最後卻被棒打鴛鴦。被拆散的男女雙方都十分心傷,卻又難以忘懷對方曾經對自己的種種好?,心中期盼能再相見,續寫前緣。
一般千山萬水的阻隔都會將心中的愛意襯托的轟轟烈烈,而細水長流的平淡時光,常常會將得之不易的愛毀於一旦。
所以越是被棒子揍過的鴛鴦,越會難舍難分。
如今閆旭和那個叫碧落的鮫人就是生活中常見的例子,男的要見女的,女的家人橫豎看不上這男人,硬是不讓兩人相見,所以男的就要硬闖女方家的門,一副遠走高飛,海闊天空的私奔架勢。
不過閆旭還不傻,他知道自己就算跳進海裏遊個十年半月也未必能找到鮫人的藏身地點,所以他想辦法抓了一隻鮫人,用她來引出別的鮫人。
引出別的鮫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環顧了一下異常平靜的海水四周。難道閆旭要在這裏與鮫人來一場惡戰,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
那在他的這場愛情保衛戰中,我們是什麼角色?難道我們是他拐來的幫手麼?
我帶著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李南山,他此時也正看向我,見到我的表情時他嘴角勾著笑,說“你猜到了?”
“你一早就知道?”看他如此淡定,我更加驚異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