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奈的手最終拉開了我的兩腿,腦海中的聲音此時又說“即使你現在不將身體給我,等到久奈進一步動作時,你的憤怒與絕望達到頂點時,身體還會是我的。你又何必要拖到那時?”
“我不會……”我的話沒說完,她就將我的話打斷,並且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你會!如果你真能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那我根本就不會出現。我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依舊懦弱,你需要我的幫助。”
“你會毀了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隻會救贖你,從來不會毀了你。”她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回蕩,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填充滿我整個腦海,我最後見到了她的笑臉,與我一摸一樣的臉,掛著過於慈祥虛假的笑容。
之後我便在黑暗中沉睡過去。
不再主宰身體,將身體徹底交付出去,不用想,不用說,不用動,與死亡很像,但我知道自己還活著。
我隱藏在了腦海的深處,沒有人召喚或許永遠都不能再出去。
我最終還是當了懦弱的逃兵,遇見危險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逃避,這是我的本性。
所以我製造了另一個人格,讓她幫我承受痛苦,幫我消除障礙。那個殘忍的,嗜血的,殺戮的人格,是我為了保護自己才被製造。
所以如果她傷害了李南山,我將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但不原諒又能如何?以死謝罪?
我想或許我會永遠逃避,躲進黑暗中,將身體永遠交付給她。這本就是懦弱的我,最好的選擇。
在黑暗中沉睡,對於時間永遠都不會有概念。這裏隻有漫長而又寂靜的黑色,無邊無際,無聲無息。所以她才會如此渴望掌控身體,發瘋似的想要逃離這寂寞的島嶼。
如今你掌控了身體,是不是很開心?你都做了什麼?你有將久奈撕碎嗎?他口口聲聲說與兒時的我認識,如今想想,是不是久奈認識的那個我其實是你?
如果他從小認識的那個人是你,你還會將他撕碎嗎?你會愛上他嗎?如果有愛,你還會喜歡殺戮與鮮血嗎?
另一個我,我們對彼此似乎從不了解。
在你心裏我永遠是個膽小懦弱的孩子,而在我心裏,我一直將你看成嗜血殘忍的惡魔。
在這黑暗的深淵裏,我能碰觸到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密密麻麻,那是寂寞的你留下來的對嗎?
我將你壓製在身體裏,時刻束縛著你。你恨我對嗎?所以你一定會傷害我身邊的人,無論你如何答應過我,你都一定會傷害他們。你要報複我,報複我將你壓製在身體中,讓你與這無邊的寂寞與黑暗為伍。
想到這裏,我顫抖的,無助的,握緊自己的手心。
我要出去,不能再躲在這裏。在你開始傷害我身邊的親人之前,我要出來。
我在黑暗中瘋狂的奔跑,大聲又瘋狂地吼叫,可是我做的這一切都猶如沉浸在沼澤之中,沒有一絲回音。
我做了如此多的錯事,一錯再錯。
我想起了彼得那時的話,他說如果李延年不離開,遲早會被我撕碎。
那如今與我在一起的李南山會是什麼下場?
我無助的在黑暗中自哀自憐,想著李南山種種不幸的下場,想著他會不會腸穿肚爛,血肉模糊,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也越想越心驚。
我該怎麼出去?
原來都是彼得將她強逼回我的身體中,而如今,誰又能管的了她?
我正在想,卻見她狼狽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甚至感覺有些不真實的揉了揉眼睛,我的這個動作屬實幼稚無比。
“你……受傷了?”我看著麵前傷的不輕的她,心裏說不出的驚訝。誰傷的她?彼得?彼得此時不是應該在歐洲。
“我不受傷,你怎麼會有出去的一日。”她盯著我的目光凶狠,嗜血,但更多的還是不甘。她不甘心就這麼回來沉睡,不甘心就這麼再次陷進黑暗。
“誰傷的你?”我又問。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她留下這句話後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看著她孤寂的身影漸行漸遠,在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前,一道白光打在我的身上。
我再睜開眼時,麵前再出現的是李南山憔悴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