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一直深信彼得告訴我的,李延年是被我的恐怖而嚇的落荒而逃。我為什麼會如此深信,從來都沒有過一絲懷疑,從來都沒有想過李延年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答案很明顯,因為我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認為的,從一開始我就對李延年的愛沒有信心,看見他離開第一反應就是他背叛誓言,懦弱的逃走。
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他的愛,所以他做任何一件與我想法相駁的事,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背叛了我、他不愛我、他對不起我。
我竟然一直都是以這種心態來理直氣壯的說,我愛李延年。
想想李延年為我做的一切,再想想我的所作所為,我真想大聲的告訴李延年,我不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我不值得你的愛。
如今的我,身體裏依舊存在著第二人格。那個隨時會將身邊的人自置於死地的可怕嗜血的人格,還會隨時出現。
我痛苦的抱住頭,無助的看著彼得,問“我該怎麼辦?彼得,我是不是應該離你們都遠遠的?彼得,我是不是應該將自己關在石室中永遠都不要出來。這樣我就不會傷害你們,這樣大家都安生了,對嗎?”
“May,這一切都不怪你。如果當年李延年強大到能控製住你,那他也就不會被迫選擇離開。May不是你暴躁嗜血殺死了你們的愛情,而是李延年他太弱了。”彼得抱住我的頭,使它貼近他堅硬冰冷的胸膛,他低頭吻著著我的發,聲音帶著無波般的安靜。
“彼得,我好怕自己會傷害身邊的人。”彼得說的沒錯,如果當年我親手殺死了李延年,我一定會被自己的愧疚與自責逼瘋。隻是如今我想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因為暴怒喚醒第二人格,那時或許我就會真的親手殺死我身邊的人,例如李南山。想到這裏,我身體裏泛出一陣沒來由的恐懼。
“May,你上次與裴秀澤惡戰時,是不是激起了體內的第二人格?”彼得突然問。
“是。”這件事我本不想再提,畢竟那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之後你傷害李南山了嗎?”彼得又問。
我搖了搖頭,說“當時我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另一個人格就要出來,所以趕在她出來前,我將自己關進了石室。”如果當時我沒有及時趕回石室,那李南山早就去見了閻王。
彼得聽我說完後,眉頭深鎖。他又伸手去摸我耳垂上的耳釘,久久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抬手摸向另一側的耳釘,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這耳釘的作用似乎馬上就要呼之欲出,可是卻還差一點,讓我摸不到頭腦。
“May,你之前第二人格出現時,會給你這麼久的準備時間嗎?久到讓你有時間將自己關進石室,並且石室與你所在的距離並不算近。”彼得話語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我的身體如今已經因為佩戴這耳釘而出現了變化。
“它在幫我抑製體內的第二人格?”我看向彼得,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應該是。”彼得的手還在把玩我耳垂上的耳釘,冰冷的手指時不時會碰觸到我的耳垂。對於彼得的碰觸我並不反感,隻是相對於冰冷的溫度我更喜歡溫暖的觸覺。
“我可愛的May,再說如此正經的事情的時候,你竟然會突然溜號。”彼得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是看他的麵色卻不算好。
“隻是在想為什麼我們的體溫這麼低。”我扯過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用以掩蓋住我的心虛。因為我剛剛竟然會在這時突然想起李南山的體溫,並且精神為之恍惚了一下。
“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冷血的生物。”彼得翹起嘴角,拍了拍我的頭,他說“今晚似乎與你說了太多,讓你這小腦袋一時半刻消化不下,不說了,天也快亮了。”
“……”我一時竟然對他的話無力反駁,我這腦子確實很少接受這麼多信息,所以今晚的內容足夠我消化一陣。
至於這個耳釘,即使我現在想將它拿下來,也是不可能的。那就慢慢等吧,畢竟它要是真如彼得說的那樣對我沒有壞處,並且還能幫我抑製自己體內的第二人格,那帶著也不算壞事。
隻有一點讓我比較擔心,就是李南山的身體,我的食量雖然下降不少,但是我依舊害怕他的身體長此以往的供應我血而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