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觸及棺木的一刹那,剛剛還紅的駭人的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著紅光的消失,李南山用氣聚出的那柄劍也隨之消失。整個墓室瞬間變的黝黑,靜的詭異。
但這詭異的安靜隻維持了不到半分鍾,就被緩緩開啟的棺蓋聲打破。
“吱嘎吱嘎……”
塵封許久的棺木緩慢開啟一條細縫,細縫中透出一絲綠色幽光,同最開始進洞時見到的綠光相同。
我盯著那處綠光凝神細看,我很好奇一會這棺材裏會出來個什麼東西。
李南山依舊在念咒,這棺木也不知道是李南山的咒語打開的,還是因為紅光散了而自動開的。
我身後的空此時十分吃力的從地上飄了起來,他似乎被那綠光吸引,竟然直奔那棺木飄去。
我想阻攔,卻發現我竟然碰不到空的靈體,他從我手邊直直穿了過去。我看了看自己抓空的右手,有些不敢置信。即使再弱的魂,如果我想抓他,怎麼可能抓不到。
我再抬眼向空看去,此時他已經飄至棺木近前。棺蓋已經挪開了一半,裏麵的綠光將整個黝黑的墓室再次照亮。我站的位置無法看見棺材裏的情景,滿眼都隻是綠油油的光。
空站在棺木前一動不動,似乎他在等棺蓋完全打開。
李南山還在念咒,額頭上的汗珠越聚越多。他在破封印?但無論他在做什麼,想必都不輕鬆。
當棺蓋完全被打開時,李南山終於停止了念咒,而空卻瞬間被大盛的綠光吞噬了進去。
之後綠光漸漸變弱,不複存在。
再看棺木前哪裏還有空的影子。
我驚愕的轉頭去看李南山,問“怎麼回事?”
李南山表情凝重,眉頭緊皺他說“空去找他丟失的一魂。”
墓室再度變的漆黑,安靜。
“會有危險嗎?”我在黑暗中盯著那處棺木,問身旁的李南山。
“這處墓的主人是有修為的道人,並且修為不低。整個墓室沒有半分邪氣,說明這道人生前並未做孽事。”李南山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同我說起這古墓的主人。他說“他將空的一魂封印在自己的墓中,就是不希望讓空找到它。如果今天空不是遇見我,至少他這一百年裏是找不回丟失的這一魂。”
“你想說什麼?”其實李南山說這些話時我已經大概明白了他想要表達什麼,但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空是鬼胎。”李南山斬釘截鐵的說。
“你什麼時候確定的?”我問。
“見到棺木的時候。”李南山說。
此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李南山明知空是鬼胎,依舊幫他破了封印,找回了丟失的魂。
“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自責。”李南山見我沉默下來,他又說“我能將他的魂找到,也有能力將他的魂再封住。”
棺木裏此時發出“哢嚓哢嚓”的響動聲,在這寂靜的墓室裏有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棺木,此時棺木邊沿搭上來一隻焦黑風幹的手骨,隨後一具焦黑的幹屍從棺木中坐了起來。
那具幹屍緩慢的將頭轉過來,轉頭時又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當他那雙空無一物的眼眶對向我們時,他才停止頭部的轉動。然後他那隻有一排牙齒的嘴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我暫時勉強把他這詭異的弧度當做他是在笑。
那幹屍的嘴一張一合,發出與他如今狀態完全不同的沉穩連續的聲音,他說“謝謝你們幫我找到丟失的這一魂。”
他的聲音與之前空所發出的完全不同,但是這聲音聽在我耳裏卻無比熟悉。記憶深處某一點似乎被這聲音漸漸喚醒,隻是這處記憶應該並不美好。
但世間又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空一定不是那個鬼。
附在幹屍身上的是空,他在幹屍體內找到了自己丟失的一魂,如今的他隻差一魄,便能找回所有記憶。
之後他又說“May,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我直視著依舊坐在棺木裏的幹屍,一字一句的問。
那幹屍發出詭異的笑聲,他從棺木裏站了起來,骨骼摩擦相接的“哢嚓”聲連續不斷的隨著幹屍的動作而響起。他跨出棺木,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最終走至我的麵前,幹癟焦黑的指骨撫上我的臉,他輕聲而又曖昧的說“嗬嗬,May你竟然真的忘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