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杯紅酒的關係,飯桌上的氣氛變得熱絡了很多。並且李南山今天的話也異常的多,而且異常的會說話。
他先是說了一大堆讚美蘇起這瓶紅酒的話,之後又將話題轉移到蘇起的工作,順便又跨了一番他的工作能力之強。
整個餐桌上隻有李南山和蘇起兩個人在熱情的交流,而我和蘇欣則不時對說的興高采烈的兩個人投去敷衍的微笑。
李南山和蘇起聊的十分投機,一整瓶的紅酒眼看著就被兩個人喝到見底。李南山麵色如常,看不出到底醉沒醉。而蘇起顯然已經醉了,他麵色紅潤,眼神看著都有些迷離。一向冷靜克製的蘇起,喝醉後竟然有些憨態可掬的樣子。
見我看他,他便對我露出特別憨厚的笑容,他說“May,你多吃菜。這一桌子菜,我見你似乎一下都沒動過。隻喝了一些酒,這樣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吃過一些,你沒看見而已。”睜眼說瞎話也就像我這樣了。
李南山又給蘇起的酒杯裏倒上紅酒,他說“蘇起,我很佩服你。”
蘇起拿著酒杯,擺擺手說“我有什麼可佩服的。你才厲害,這麼年輕,以後前途無量。”
“你一個人給妹妹拉扯大,又能有今天這樣一番成績,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到。這杯我敬你。”李南山舉杯便幹,喝到此時的兩個人早就不管這杯裏裝的是紅的,還是白的。
“我妹妹現在就是我的命。”說完這句話,蘇起也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哥,你醉了。”坐在蘇起身邊的蘇欣實在看不過去,將蘇起喝盡的空酒杯拿走。
蘇起躲開了蘇欣的動作,他語氣帶著些懇求的說“妹妹,哥哥今天很高興。就讓哥醉一次吧。”
聽了蘇起的話,蘇欣隻能默默的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我父母離開的早,如果沒有欣欣陪著我,我想我可能活不成今天的蘇起。而我有可能早就不學無術,如今橫屍街頭也說不準。”蘇起說到這裏時,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難道你小時候還混過社會?”李南山支著頭,有些不信的問。
“看不出來吧?嗬嗬……”他抿了一口酒,眼神迷離的似乎陷進了一段回憶,他說“父母去世時,我剛剛十歲。巨大的打擊讓我無法安然接受事實,這種無法接受的方式便是不去上學,不去麵對任何熟悉的人。我那時將才3歲的妹妹寄放在了親戚家裏,而我自己則在這段時間裏,學會抽煙,打架,每天混在遊戲社裏,與社會混混為伍。家裏的親戚都勸我好好學習,重回學校好好上學,而我根本不聽他們的勸告。”說到這裏時他苦笑了一下。
“我那時太小,混混們帶著我玩無非覺得我手裏有些錢。我與他們玩了2年,小學畢業時,我一度連初中都不想去讀。當時我就是一心不想再過原來的生活,我覺得父母都不要我了,我學習再好也不會再有人誇獎我,我就算考再多的第一名,也不會再見到母親溫柔的笑容。那時我的年紀太小,心中的悲傷和委屈似乎隻能用這種叛逆的方式來發泄。
讀初中後我就在學校裏掛了一個名字,卻幾乎從來沒去過。我在社會上混的倒是不錯,因為對自己不愛惜,打起架來都是不要命的第一個衝出去。所以混著混著就從一個小混混,混成了一個中混混。手下有不少小學生和初中生甚至是高中生都跟著我。那時我一度覺得自己又找到了生活的價值,覺得自己牛逼閃閃。
我很少去看欣欣,有一度我都快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能那麼細心去照顧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後來我帶著幾個小弟去小學門前找小孩要點錢花,當我的小弟們圍著一個小學生恐嚇推搡的時候,我見到了那時已經上小學的妹妹。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梳著兩個麻花辮,背著一個粉色的小書包。她就像一個小公主,漂漂亮亮的公主,隻適合過著安逸無憂的生活。此時的她正瞪著一雙驚恐的眼見看著我。她用稚嫩的聲音喊,哥哥,你在幹嘛?”蘇起目光溫柔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蘇欣,他輕柔的撫摸著蘇欣的頭發,對她說“欣欣,你還記得那天嗎?”
蘇欣笑著點了點頭,說“當然記得。你那時穿的邋遢的要死,牛仔褲上好多破洞,一看就是自己故意弄成那樣的,腳上穿的旅遊鞋也是髒兮兮的,但是我保證你那時一定還覺得自己很帥。”
“那是當時流行的打扮。”蘇起辯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