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澤在身後緊緊跟隨,他的紅光幾次與李南山擦身而過,隻聽他說“把阿姐還給我。”
“他的執念是你,當年你們發生了什麼?”奔跑的路上李南山問。
“我活著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生,不知道我死後這孩子遇見了什麼。”又躲過一擊紅光,我說“既然他的執念是我,如果我與他一直相伴,會不會化解?”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
“沒試一下……”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南山打斷“如果你早500年遇見他,說不定可以。現在他的戾氣已經不是你所能化解,他是千年惡鬼,你我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也是千年的鬼。”我知道這時候計較這些沒什麼用,不過好歹我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鬼。
“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們在一片野地前停下,沒等我再反唇相譏,遠處紅光一閃,秀澤轉眼便停在我們對麵。當他站在這片野地上時,方圓百裏的植物都在瞬間枯萎而死。
我見過惡鬼,但從來沒見過戾氣這麼重的。確實如李南山所說,我倆聯手都未必能勝過他。
遇見危險,我本能的釋放出自己的原貌,可不曾想這樣更激怒了裴秀澤。他揮動手中的古劍,劍劍向我劈來,嘴裏不停的說“還我阿姐。”
我襲向他的火都如水滴入海,全無半點波瀾。我隻能用速度與力量與他硬博。李南山用幾道銀光硬生生逼開他的劍,才讓我得以喘息機會。
我再要上前,李南山卻趁我不備用咒把我束縛在身後。我不解的朝他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我不濟,這咒能護你逃離此地。”他不再言語,越過我迎向裴秀澤。
好歹我也是隻吸血鬼,竟然淪落到讓個小道士來保護。我試著掙紮脫身,奈何他這符咒竟是下了決心不讓我動,試了幾次都掙脫不開。
眼見李南山被裴秀澤壓製的節節敗退,他和裴秀澤的實力相差明顯,根本不是秀澤的對手。
和李南山相處這段時間,我發現他用來製住我的怪力好像隻對吸血鬼有用,而對於別的鬼怪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李南山再次被紅光擊中劃出一道弧度,飛出去老遠。想必這次他傷的不輕,束縛咒已經不如最開始那麼牢固,但這咒符隱隱好像要把我帶離這裏,我不能再聽之任之,使勁力氣終於把這符咒震開。
我氣惱李南山自以為是的決定,即使我和秀澤同歸於盡,也不會就這麼遠遁逃離。
脫離束縛的我無暇去看李南山傷勢如何,閃身強行攔住繼續朝李南山發動攻擊的秀澤。
他如今已經徹底被激怒,半分神誌全無,僅憑戾氣驅使,如李南山所說,如今他早已無法感化。
眼前的秀澤已經徹底變成惡鬼,他每走一步,每動一下,都有衝天的戾氣破體而出。這樣的他活物近身必死,而像李南山有些道行的人能苦苦堅撐到如今也算不易。
我確實想與故人相見,隻是沒想竟是如今這種局麵。早知道這樣,當初何苦要解開封印。但以我的性格,即使早知道這樣,也一定希望能與故人能見上一次,況且這位故人還是裴秀澤。
如今的自責與愧疚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要是不能壓製住秀澤體內的戾氣,我和李南山都別想活著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生與死在我看來從不是一道選擇題,在我接受彼得的契約時,就注定我的選擇。我要活著,無論何種境地我隻能活著。
想必秀澤當年也同我一樣,不甘心就此死去,活著,無論把靈魂交付與誰,隻要活下去。時隔千年,我們又要用當年在訓練營時那樣的方式來決定誰能活下去,殺死對方,活下去。
可要讓我殺死秀澤,我無法下手。一定會有別的辦法,除了死,一定會有別的辦法。
在連續躲過幾次攻擊之後,我也不再遲疑,傾盡全力上前與之抗衡。與惡鬼纏鬥我不是第一次,想當年我就是在惡鬼手下救下初出茅廬的李延年,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求一次他的徒孫。
被他戾氣所傷的地方無法快速愈合,身體的傷口越來越多,很久不曾有過的疼痛感開始刺激著我的神經。他周身都被戾氣圍繞根本找不到弱點下手,我幾次強行近他身側不但沒傷到他分毫,自己倒是新添了一道又一道的傷。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使等到日出,他周身的戾氣也會遮蓋天日傷不到他分毫,而我那時想必早已經力結。李南山也等不了那麼久,身受重傷的他與普通人無異,戾氣環繞下死是早晚的事情。
難道隻能以互相殘殺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
秀澤再次舉劍向我刺來,他的速度雖然不如我快,但是劍氣所掃的範圍極大,而且攻擊連續,不給我任何分神的時間。
不能再拖下去,我提起所有力氣,以高速再次強行近他身側,孤注一擲的將攻擊力擊中在他胯側懸掛的劍鞘,這次他口中發出怒吼,手中長劍直刺我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