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李南山的引領下來到了前廳,他的師傅正坐在門前的太師椅上閉著眼曬太陽。淩兒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給老頭扇著扇子,時不時的向我們來的方向張望。看見我們後,淩兒先是熱情的衝著李南山擺手,然後又用手裏的扇子敲著太師椅上昏昏欲睡的老頭。老頭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見越走越近的我們時隻是挪了挪屁股,稍微坐直了身子。
李南山的師傅不像一個道士,更像是一個常年勞作農活的田間老漢。他穿著白色的跨欄背心,露出黝黑結實的手臂。臉上同樣黝黑布滿皺紋。但是當我注視著他的眼睛時,我才確認這個老頭確實有點意思。他的眼睛沒有歲月的痕跡,黑白分明的瞳孔不帶一絲老年人的渾濁,銳利依舊。
老頭衝著我溫和的微笑,然後懶洋洋的伸了伸雙臂,從太師椅上下來,請我到屋裏入座。老頭坐下後禮貌的自我介紹,他說“我叫李文言,李南山的師父。”
他的名字和他的樣子完全不符,我忍下笑,也像模像樣的自我介紹“我叫梅。”
李文言的目光在李南山的臉上打量了一圈後將目光轉向我,他笑眯眯的說“小姑娘胃口不錯,看給我們南山吃的,就剩皮和骨頭了。”
我同樣微笑的看著坐在上首的老頭,記得彼得說過我這麼笑著看他,他總是不自覺的感覺後背發涼。後背發涼,我鄙夷他的形容,吸血鬼的身體哪有一處不是凉的。我想,上首那個老頭應該知道什麼叫後背發涼。
“南山,趕了幾天的路,你先去休息吧。”老頭衝著李南山擺擺手。然後又轉頭對著站在他身旁的淩兒說,“你天天吵著想南山哥哥,現在南山回來了,去給他頓你新學的那個補湯,正好讓南山補補身子。”
李南山欲言又止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我,最後卻沒說什麼,隻是朝著他師父鞠了一躬,離開了大廳。
淩兒看李南山出去,也歡快的追了出去,她清亮的嗓音在這個有些沉悶的前廳裏繚繞不去。
“南山哥哥等等我,我們一起走。一會你先回房間好好休息,等我把湯做好給你端進房間去。”
等他們走遠後,老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再抬起頭時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而謹慎。
“這位姑娘,我不知道祖師爺為什麼對你如此執著。但是既然找你回來是祖師爺的遺願我們做徒子徒孫的自當盡力完成。既然南山有緣可以遇到你,完了祖師爺的遺願。那我也希望姑娘此次見過祖師爺留下的東西後,可以忘掉前塵恩怨。”
忘掉前塵恩怨,我忘得掉麼?如果真的忘掉,我又為何重遊這裏。了我心願或是助我心魔,我也很期待,李延年到底留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