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家!
許令在心裏狠狠的許下誓言。
十七歲,本應是花一樣的歲月,卻因為他親愛的父親變成了他最不想觸及的傷心地獄。
發先他爸爸的屍體是在早上許令做完早飯想要招呼他吃飯的時候。他爆脾氣的爸爸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間裏。心髒病突發猝死。許令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隻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痛苦的臉。這一刻,許令覺得,整個世界因為這一張麵色猙獰的臉變的黑暗。
他恨他,恨他無理的打罵。可是,他是他的父親。血管裏流淌著的同樣的血液讓他們成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他此時多麼希望他的父親許相丘能從地上跳起來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罵他臭小子站在這看什麼還不滾去做飯!
辦不到了。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的很奇妙。每一個鮮活的生命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瞬間消失,然後一切又都歸於零點,從頭再來。
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相見,那父子需要回眸多少次?
葬禮舉辦的很簡單,隻有少數的親戚來參加。當然,他的母親也露了麵。
那張沒有絲毫歲月痕跡的臉麵無表情,冷冷的說她要帶許令一起離開,跟她一起生活。
“不,我隻呆在這裏。”
“繼續呆在這裏讓你的左鄰右舍笑你是個克死了爹又跑了娘的孩子嗎?!好,隨你的便!”
許令沒有再說話。
夕陽過後,這個支離破碎的家還是毫無意義的存在著。因為這間屋子剛死了人,讓胡同裏的其他人更不願意靠近這裏。
於是這個角落就變得更加寂寞。像燒不開的水,沒有一點氣泡會從水底升上來。沉寂的沒有一點熱氣,伸手進去也許會覺得有些溫度,但暖不了心。
天變涼了,風吹在身上有些刺骨。葉子落的差不多了,陽光也不像原先那麼強烈了。天空總是灰蒙蒙的,好像隨時要把整個世界遺棄。
許令請的幾天事假在忙完葬禮過後也開始變的有點無聊空虛,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
許相丘這個名字在悄然之間被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抹去,不再存在。像是有人在海灘上有心寫下了幾個自己覺得有意義的字,卻在沒有人的時候被海浪一下子撫平,不見蹤跡。讓人找不到曾經它存在的地點,曾經的內容。
即便很多時候許令會夢到他,時間也就妥協的不言不語的悄悄閃過。
出門的時候靜撞長了有些憔悴的許令。
“嗨...”靜有些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嗨,”
“你...還好吧...什麼時候再去上學?”
“把家裏收拾一下,隨時都可以去了。”
“哦..那我幫你吧..”
“哦。”
對話完畢,一片寂靜。
說是整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整理的,時間不長兩個人就都忙完了。
扔下掃帚,許令坐到了沙發上,一聲不吭的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一片空白。像隻斷了線的木偶,沒有人能操控他的下一步,他自己也不知道下麵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他的父親並不富有,但也留下了不少的積蓄,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等到畢業之後,再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養活自己。
想到這些,他的心情才稍稍有了一些好轉。
時間仿佛也靜止了。
隻剩下兩個同樣迷茫的人在陰暗的屋子裏發呆,心裏各自盤算著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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