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天——早食
——青山——神女廟
前夕侵晚，天象突變片晌，風雨晦暝，瞬息黯晦消沉。風僝雲僽，雲迷霧鎖。
當是時，流火劃過天際，重冥愀慘嗷嚎，蹺足而待厄日重臨。
倏忽，引曜日月，浮景揚輝，一切澌靜。
旻靈隱曜，一切如舊。
神女廟氣清以肅，噓噓聲不止。
“昨夜覡魔侵竊閻王殿陰陽簿，鬧得是鬼泣神嚎。我老頭兒底下探察，那閻王是佻躁不安。”
“那現下…”覰探他的麵色，先行揣摩著。
“還請仙姑報上玉帝，盡快處理此事。”
“不可。”
“地府的簿錄，述載世間所有凡人的年壽脩促。若是落人魔界之手，不堪想象啊！”
“若是真鬧上天庭，兩界百年秩序，豈非又無弗安寧。”
“那…”
“還請土地公再去地府一趟，轉告閻王此事我莞萱會負其全責，若有闕失愆誤，我將一並挹受。”
“這事，老頭兒我不敢擔保。”
“覡魔無非是想借著侵襲一亂，讓我們心神惶惶。”“縱然要夭促，也屬我之過。”唸唸呢呢，不知所雲。
遠吞山光，幽闃遼夐。透過風牖，前景顧青翠之茂葉，繁旖旎之弱條。何其清幽，安怡無斁。人生屢如此，何以肆愉悅。
與天庭不受教誡，養尊處優的養恬。不同人間受箝束的優遊自在。
在這才真是‘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一大早的暉映，讓牛毅覺腥自己。趁著素影酣睡正香，悄然逸去。同織坊工們趕著今日歇下的活，並沒有因幾日的歇閑，惰怠自身。
…
“你有何願？本尊都能幫你達成。”
“我，我要傾世容顏，成為這清河縣，不，是世上最美最美的佳人。”一女娟娟二八，濃妝豔裹，玉瓚螺髻，靚飾華服。舉足不雅，浮媚姿形，聲色甜膩。
莞萱揮去一本簿子，直落於她手上。
“將你的名字在這裏劃去，你便可如願以償。”莞萱蠱惑的聲音宛若咒術逼促她向順。
劃下她的名字，在陰陽簿裏便永遠消失。
莞萱再揚手一揮，在女子眼前仿若罩著一層冥蒙。現下漫糊了心識，重重焯煇如劈天蓋地，將所有力量歸遝。從天靈蓋迸發，瞠目自失。
……
消散後，恍隔人世。
粉膩酥融嬌欲滴，嬿婉之容。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集市
群雌粥粥，眾說紛紜。
“喪亂以來，門祚衰落。上山拜金的樵夫，將帶回來的萬兩黃金饋送給了街區告乞的百姓。”
“瞧他從前自己的起居都落不著安定，現在他都已經是大善人了。”
“成日翫日愒月的雲公子，都能得到神女降佑，破格錄取進士。”
“艽大爺也是，常常害病。自此嗜食神女的靈藥，宿恙頓除。”
“是嗎，我聽說了，從前總愛嫖妓宿娼、無惡不作的林家公子，也改邪歸正了。”
“他可是個專門蹧害人的行禽。”
…
“神女是天瑞之徵。我得去拜拜，還神。”
——宰府
午時，溽景薰天，炎光折地。宰府大堂肅穆稟然，堂前上座皇上詗候情事，下有謁急。
傳上…
“竟有如此肆悍之人，即令搜拏愆犯，誅暴討逆。”正當其法，天子赫然而怒。
頓下無人異議，莫不歎愕、搖頭。
“慢。”一聲促醒眾士，目眙不禁回注門闌前其人。
昂昂自若，立於中階之下。
“回皇上，民女敏求將此事且自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