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還沒邁開腿,他已經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許走!”
隔著一層衣服灼熱的力道從皮膚傳來,我皺眉甩開。“你管我?”
他低頭,在我耳畔說道:“你剛剛差點兒拌倒我,不記得了嗎?”
我立馬躲他遠遠的,“是差點又沒有,你這不好好的嗎?”
他跟過來,我退一步他進一步,“打你一頓,你若恢複了,你還會認為什麼都沒欠嗎?”
“歪理!”我極速後退,這一幕應該非常像混混在調戲良家婦女。
就快要退到大街上,滿大街的行人竟然非常惡劣的視而不見,我站定,惱怒道:“你想怎麼樣?”
馬蹄踏過,他迅速地伸手攬過我,“小心!”與此同時,一道響亮清脆的長鞭聲落地。
電光火石間,我緩了緩神,伸手推開他,他緊了緊,慢慢鬆開手。
“溫香軟玉……”他沒羞沒臊的說著,我紅了臉,剛想瞪他,卻發現他悠遠的目光望著遠方。
那裏傳來了一聲巨響:“避讓——”
鐵蹄陣陣,馬躍嘶鳴。街道兩旁的路人不過片刻便被士兵擋上。
我這才知道,鶯歌猶疑的原因,想是在西山狩獵的皇帝回宮經過……
唔,我聽碎碎叨的路人們說的。
距聖駕還不過十米,他們已經跪倒一片,皆詫異的望向呆站的我。
蕭衍本想拉我跪下,我卻甩開他,皺眉說:“我本傲骨錚錚女兒之身,上可跪天,下可跪地,曲膝尚可跪父母,哪有跪昏庸之人的……”
“唔——”說不出話來了。
恥辱啊,他竟跪著,一展胳膊還能捂到我的嘴。
我被他生拉硬拽的跪下。
淹沒在人群之中。
馬蹄聲漸近,卻沒人敢抬頭。
我悄悄掀起眼簾,走在士兵背後的,是一個黃金盔甲的凜凜副將。
副將之後,皇帝的馬車之前端坐於馬上的。
是兩個風采絕倫的男子。
一名紫衣的,神色冷然,氣勢淩厲,另一名白衣的,倒是比那名紫衣的神色溫和,也平易近民。
這是黑白雙煞?我心裏暗忖。
聽旁邊的人說,他們是左將軍冷宵塵和丞相靳凡。
語氣裏不外乎是羨慕,看樣子這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也沒做過什麼好事,我輕歎,不然雍州城不會是這番景象。
皇帝的轎車徐徐駛過,一陣風吹來,轎簾掀起半邊,一個十來歲,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男孩兒坐在裏麵。
我悄悄附上蕭衍的耳朵,“小皇帝不會是傀儡吧?”
我一直還以為大滄朝皇帝是一個肥頭大肚的中年男人呢。
動輒看到他,真是刷新三觀啊。
蕭衍古怪看我,嘟囔道:“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不是嗎?”我直覺一向很準的。
“你說的沒錯,”他嘴角牽出笑,眼底卻沒有笑意,“大滄朝隻掌握在冷宵塵一人手裏,絕無第二人。”
紫衣服的冷麵男,想到他心裏便是一陣寒意。“那那個靳凡呢?”
丞相位置應該比將軍高啊。
他冷笑,樣子很涼薄,“靳凡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冷宵塵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