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翠綠的山巒交相掩映間,碧波蕩漾。水意瀲灩,晨光熹微,河道旁山花爛漫,青籠遍地。
鳳凰鎮如同往常一般在幾聲雞鳴中蘇醒過來。
鎮上木匠戶江老道的獨生女兒江小漁早早起了榻,隨便填補了點食物,吃過飯後便拎著昨日大夥換下來的衣物去河邊清洗。
她每天幫左鄰右舍洗衣服,換幾枚銅錢來補貼家用,家裏老頭最近幾年身體越來越差。
每日湯湯藥藥的花去的銀錢甚大,母親早早離開了他們父女倆,家裏的重擔落在她一人身上。
她已到婚配的年齡,有一個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名為英若,因了家裏的老頭子,遲遲不願嫁。
好在英若理解她,從未催促過。
想到耿直的英若,那真真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兒,敦厚憨實……她幸福地彎了嘴角。
腳下步伐加快,很快就到小河邊,她蹲下身,從竹簍裏取出衣服。
這裏是中遊,鎮上的婦人一般大都聚集在下遊的小橋邊浣洗衣物,相比這裏水流湍急,那裏水質清澈。可她偏喜歡這周圍鳥語花香的環境。
總愛待在這兒浣洗衣物。
落花的季節,河流裏白色的花瓣從上遊漂下來,陣陣異香撲鼻。
連空氣裏也是沁人花香,深深呼吸,她身心舒暢地伸了個懶腰,彎下身揉搓衣裳。
想起皂角在衣筐裏,她轉頭去拿,回過身時,遠遠看見河麵上飄來一支竹筏,筏板上卻是無人撐竿,不由地定睛細瞧。
好似是有個人躺在上頭。
小漁訝異,後退兩步,念著要救人,忙去找了一支長長的竹竿。
用了好大力將木筏釣過來,筏上是一個素衣女子,麵容蒼白,毫無血色,小漁抖著手去觸碰她的鼻息,氣息微弱,幸好,還有氣。
看情況不像溺水,小漁拍她的臉,“姑娘,醒醒,醒醒啊!”
不行,她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小漁站起身,把衣服和人扔在河邊,連忙跑去鎮上的藥鋪求助。
“高大夫,開門,開一下門啊!”情況緊急,容不得她拘禮,小漁的手都要拍紅了。
脾氣不好的高大夫夢鄉中被人吵醒,窩著一股火氣,哆哆嗦嗦披好單衣後,這才罵罵咧咧地來開門。
“嘎吱”一聲,門開了。
小漁拉住還沒睜開眼的高大夫,忙道:“高大夫,快隨我去救人!”
高大夫甩開她的手,“救什麼人,我連早飯都沒吃,哪裏來的力氣救人!”
小漁跺腳,“哎呀,我給你做早飯還不成,人命關天的你就別鬧了!”
高大夫見她急樣,也是一吹胡子一瞪眼,“我今兒要去作州城買藥沒功夫,”說著一揮手,“小漁你找別人去!”
“不行,你要是走了就沒人能救人了!”
“沒有藥材我拿什麼救人!”
兩人吵吵嚷嚷間,人命關天危在旦夕,小漁急道:“我前幾日上山采的藥材不是都賣給你了嗎,哪裏能用這麼快,一定是你都煮藥膳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