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何人,居然膽敢參與到我李溫兩家的爭端當中來”,溫和怒聲喝道,他們兩個人現在早就鬥得精疲力竭,他也發現了一群人向著此方趕了過來,起初他還暗暗高興,應該是龐家的救援到了,可是等那隊人馬到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們不管何人,見人就殺。
沒有人會回答溫和的提問,回答他的隻有在此時這個稍顯寂靜戰場刀劍入體的聲音,無情的兵刃,一刀一刀地收割那些剩下的早已疲軟受傷的戰士。
兩家之人本就鬥得難解難分,難分勝負,可此時,卻又突然出現一隊人馬,他們的心中已經完全崩潰絕望了,隻是呆呆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楊開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那兩家人的心情會是如何,他也不想管戰事接下來會是如何,他心中焦急不堪。環顧著四周,他的眼神一直在搜索,然後他在一堆屍體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開胸口一悶,然後,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不,不,不.....”,他嘴裏喃喃道,他仿佛失了魂般,然後便迅疾地向著史榮所躺的地方跑了過去,這一路,不遠,可是楊開卻被那些倒地的屍身,連連絆倒,最後,楊開是爬著過去,淚水掛滿了他的臉龐。
他抱起史榮,搖了搖了他的身子,然後低聲喚道:“史榮,你快醒醒”,可是這句話哽咽到他自己都難以聽清。
楊開不信,然後,他又伸出手指探了探史榮的鼻息,驀地,他就將史榮緊緊地抱在懷中,仰天大吼:“不”。
楊開大吼數聲,可是懷中的史榮,還是如同睡著了一般,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蒼白的臉龐,烏黑的嘴唇,滿地的血液,昭示著他生命的遠去。
楊開緊咬著自己的嘴唇,鮮血直流,他將身上的丹藥盡數喂入史榮的嘴中,可史榮的下巴已經隱隱泛著僵硬,再難下咽這些靈丹妙藥。
楊開的眼淚就如決堤的洪水,他緊抱著史榮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突然,心中一痛,他連吐數口鮮血,鮮血又染上史榮的華服。可是,要如何讓這個正直巔峰的生命再度回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呂中豪來到楊開的身邊半跪著,渾身上下,鮮血淋淋。
楊開抬起頭來,看著呂中豪,哽咽道:“中豪,是我害了他,是我把他殺了,是我,都是我,我要怎麼辦”。
呂中豪拚命壓製著自己心中的悲傷,他知道這個時候,楊開比他更不好受,可他的眼眶,已然紅的不像話,他咬呀深吸著氣,鼻音濃重地說道:“楊開,這不怪你,隻是他不聽話,我們早就說過,他現在實力低微,他隻要遠遠地觀戰即可,他的身份比什麼都重要,可是他.....”。
呂中豪再難接著說下,捂著嘴別過頭去。
楊開搖了搖頭,眼中盡是茫然和痛苦,“我其實早該想到,他是控製不住自己的,他本就是個馬革裹屍之人,他亦是天地間的王者,這樣的戰場會讓他情不自禁,因為他已經上癮了”。
楊開慘然一笑,他看著史榮,開口說道:“你別怪我目無尊長,我一直直呼你的名字,可是在我的心裏,你就像我的父親一樣的偉大,我本想叫你一聲大哥,可我覺得那個時候的我配不上。真的,你是一個英雄人物,可我楊開隻是一個無名小輩”。
楊開怒吼道:“但是你要知道,你在我的心中是不可割舍的人,你知道嗎?你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你要是死了,我就算打下再多的光輝偉業又有誰來見證,沒有你的天雲,哪裏還有讓人留戀的地方”。
楊開又難掩自泣,好半天,楊開吸著鼻子,低聲說道:“你好生安息,我隻是沒有想到,這會是我們訣別的地方,你這一走,這人世,又要變得孤寂不少,這酒啊,恐怕也飲之無味了”。
正此時,呂中豪拍了拍楊開的肩膀,楊開抬起頭來,卻見一方人馬於高空中向著此處飛來。
楊開放下史榮,拾起他的刀來,笑道:“史榮,借你寶刀一用,我要讓天下人知道,這世間,不僅有我楊開,還有你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