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求求你,真的不行了。”小孩哭著抱著母親的腿,沒有抽血的手臂緊緊地捁著母親的腰。哭泣的孩子另一邊的床上躺著麵色蒼白的孩子,兩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隻是一個血色稍正常,一個近乎透明。
母親沒有搭理哭泣的孩子,她彎下腰,手指發著顫,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沉睡不醒的孩子。哭泣的孩子被護士拉了出去。
孩子用棉簽緊緊地壓著針眼,小腿一顫一顫的走到房間。兩個和小孩長得相似的孩子坐在床上,一個用手緊緊地捂住肚子,一個臉色煞白。兩個孩子注視著小孩一顫一顫的走到床邊坐下。大家都沒有說話。
臉色煞白的孩子率先打破沉默:“小生,你今天給他輸了好多血?”
小孩委屈的開口:“400cc。”
孩子尖叫的吼說:“她怎麼可以這樣,小生你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心。”接著便肩膀聳動起來,抽噎的聲音一陣接一陣。
小孩被哭聲感染:“姐姐,我怕。”女孩跑過去輕輕的抱著男孩的身體,用不大的手掌拍著男孩的背。兩個孩子絕望無力的哭著。
捂著肚子坐在床上的孩子艱難的起身,腳步一重一輕的走到哭泣的姐弟身邊,緩慢的壓低身體,溫柔的說:“別哭了,哭多了會死掉的哦。”
姐姐弟弟一抽一抽的停下,用沾滿淚珠的眼睛看著大他們兩歲的哥哥。哥哥用手撫去他們殘留在臉上的淚痕,用飽滿的額頭抵著他們的額頭,低喃著:“一切都會好的。”房間裏,抽泣聲慢慢沉寂了。
陽光灑在潔白的床單上,躺在上麵的近乎透明的孩子動了動濃密的眼瞼,寸步不離的母親立刻發現,用手中的呼叫器喚在研究室的父親:“振傑,快來,小傑醒了。”
不到三分鍾,身穿白大褂的父親邁著淩亂的步子進入了病房。他用聽診器聽小傑的心跳,用電筒照小傑的眼瞳。興奮的抬起頭看著焦急的妻子說:“這次的試劑有效果,已經有意識了。”妻子聽後喜極而泣,撲進丈夫的胸膛,又笑又哭,丈夫拍拍她的肩也高興的笑出了聲。等妻子平複完情緒,周振傑雙手抱住妻子的腰,緩慢的說:“英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等我們把小傑帶去。”
妻子感覺現在很幸福,兒子有意識了,治療也可以隨時開始,恨不得小傑現在就從床上跳下了,喊她叫媽媽。
周振傑不得不提醒到:“秀娟,這次去英國時間不短,小展,小嬈,小生是不能帶去的,你怎麼處理他們?”
陳秀娟聽到這三個名字,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片刻又恢複正常,不急不慢的說:“就讓他們在這吧。”
周振傑對這個安排顯然不是很滿意:“為了去英國,國內的產業怕是保不住,國內沒有人照顧他們怎麼行?”
陳秀娟抬起頭,注視丈夫的眼睛說:“誰說我要留東西給他們的?”
周振傑訝異她的直白,還想勸告,陳秀娟隻留下一句話:“我的孩子隻有小傑。”
周振傑看著妻子憐惜的撫摸著小傑的手,歎了歎氣便出去了。
兩天之後,周展帶著妹妹和弟弟去醫院打飯時,看見空蕩蕩的飯廳,覺得很奇怪。小生去別的房間發現也沒有人,而且設備也被搬空了,小嬈去門診部看,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三兄妹走到母親的辦公室,顫抖著手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回應,又敲了敲,還是一樣,周展大膽的推開門,裏麵空曠的可怕。
小生拉了拉周展的病服,帶著哭腔的說:“媽媽去哪了?不要我們了嗎?”
周展安慰道:“怎麼會?媽媽恐怕有事出去了,我們等等,她一定會回來的。”
三兄妹坐在地上三個小時,沒有一個人出現。
小生對著姐姐說:“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