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證還要過幾天才能辦下來,趁這幾天的時間,陳夢回了趟家。randy和她一起回的她家,美其名曰是想來看看上海,一切都很好,父母身體很健康,知道把錢都還了還老淚縱橫的說對不起這個女兒。她們沒有住在家裏,住在了martin幫他們定的酒店裏。其實失戀不可怕,可怕的是到了晚上,那些該死的回憶會像洪水猛獸一樣傾入你的大腦,阻都阻止不了。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她不想坐牢,她自己劉家有這個能力讓她一輩子蹲在裏麵不出來,同時讓她的父母蒙受羞辱。她這麼做不算自私吧,誰都沒有損失,劉以翔繼續當他的大少爺,她繼續過她的生活,從此生死不相見。這是陳夢在離開澳門的時候對自己說的。
她覺得她回到故鄉其實並不算一件明智的選擇,因為這裏的街道、建築、甚至連空氣都會讓她不自覺的想起不該想起的人。她不認為這是個好征兆。所以每天她起的很早,拉的randy逛遍了上海所以的地方,當然交通工具是腳。randy是個好朋友,什麼都沒問,隻是陪伴她一起虐待自己,他們依舊無話不說,依舊跟以前工作時一樣,依舊不去碰觸一些不該碰觸的話題。
隻有在偶爾接到遠方打來的電話randy才會露出一絲隻有戀愛中人才會有的微笑,隨後會裝的若無其事的過來跟陳夢說,你的簽證快好了。
那是一個眼光很好的中午,陳夢難得的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她想去到隔壁叫randy一起吃飯,突然想到這個餐廳吃他最愛吃的蜂蜜起司蛋糕了,這是這個飯店唯一可以吸引randy一直住下來的原因之一。敲門敲了很久,才見他有些無力的來開門,眼神明顯躲避的陳夢疑惑的目光。陳夢不是傻子,這家夥明顯哭過,現在這樣到也尷尬,該怎麼把話接下去呢。
“去吃飯吧。”陳夢還是選擇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進行,畢竟這個世界上吃飯最大。不過如果陳夢知道之後會發生的事情的話,估計寧可餓一頓也不願意去餐廳。randy明顯在聽到餐廳這個詞的時候頓了一下,卻還是很禮貌的說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我們就下去。
知道在餐廳門口遇見了martin陳夢才有些尷尬,此時martin身邊站著2個女人,稍年長的女人把頭發高高盤起顯得典雅高貴,卻不失風韻,外國女人能把旗袍穿的如此漂亮的很少,高挑的身材也加分不少。年輕的女人穿著看似很隨意的黑色緊身連衣裙,微卷的頭發被頭上的太陽鏡固定住,看似一派輕鬆的樣子與身邊年長的女士交談的走了出來,手卻緊緊的纏在martin的手臂上。
“randy你怎麼換件衣服去了那麼久,我們差不多要走了”年長的女人在看到陳夢和randy那一瞬走了過來,眼神卻牢牢的盯著陳夢,“不給我介紹一下你身邊漂亮的女伴嗎?”他們全程說的英語,陳夢不是每個字都很明白,不過能聽懂大概,年長的女士是randy的母親。
“這位,是我哥哥,martin,邊上的是kate他女朋友”randy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不過真正被嚇到的是陳夢,腦子裏努力的回想brother這個詞除了字麵上的意思還有沒有其他的意思。
等到陳夢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她想說抱歉的,不過覺得這個時候開口又顯得太突兀了。所以一直到坐定之前他們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不知道原來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陳夢還是開口了,畢竟沉重的氣氛實在太讓人不舒服了,所以她選擇了盡量顯得輕鬆的語調來開這個口。
“不是親兄弟”顯然某人答非所問,“12年前我媽媽再婚,他是我繼父的兒子。”麵對他的坦白,陳夢到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隻是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對方。2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kate很漂亮,她爸爸是南非富商”停頓了一會,“剛剛我媽媽偷偷告訴我,他們應該快結婚了吧。”原來這個就是他之前哭的原因,陳夢突然覺得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由得加重的手上的力道,握住了對方的手,仿佛是在給彼此打氣加油。
“這個就是你不告而別的原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陳夢不用回頭都知道來的是誰,那個讓她覺得像太陽似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種不帶任何溫度的語調質問著她這個“潛逃犯”。陳夢有種被宣判死刑的感覺,握著randy的手不知道何時被對方反握住,本來以為隻要離開澳門,就可以不見了,可是她卻忘記了,對方同樣可以來找她,如果他有心的話。不想給自己任何借口,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於是慢慢回頭對上那對冰冷眼眸的主人,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