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占地麵積雖然不算太過龐大,但在皇城中所處位置卻頗好,可見天啟帝對朱由檢的這個義兄高傑甚為看重。自從高傑入住,便首先在府中專門辟出一塊空地,作為練習武藝的場所。
此刻,高傑卓立場邊,正凝神觀看著姬龍峰演練新近領悟的心意六合之法。
姬龍峰昨日在魏良卿農莊,與田爾耕一戰中悟出“虎抱頭”之境,武功大進,正需要多多練習、融會貫通。所以,今日從清早到午後,這個武癡除了吃飯,便一直耗在這裏勤練不懈。而且,為了顯擺,他還硬拉著高傑在旁觀摩。悟空與高傑形影不離,自然也跟了過來。
高傑雖為姬龍峰在武學上能夠尋得突破而高興,但也經不得如此長時間地觀摩,早已頭昏眼花,哈欠連天了。悟空的精神倒還好,隻是他一心在逗弄著已經如一條大狗般大小的小黑虎,根本沒去關注姬龍峰賣弄武藝。
姬龍峰耍了幾個自認為很帥的招式,便收勢跳到高傑麵前,得意洋洋地道:“小傑,俺的心意六合槍厲害吧!”
高傑止住哈欠,使勁揉了揉眼睛,方才意興闌珊地敷衍道:“姬大俠天賦異稟、武功精進,佩服啊佩服!”
姬龍峰樂得大腦袋使勁晃悠,笑眯眯地道:“那是,小傑你武功雖不如俺,但眼光還是不錯的。有俺這般武功高絕的朋友,也算你小子有福氣啊!”
高傑作勢欲嘔,擺手道:“好了,大頭你自個慢慢陶醉,慢慢自得其樂吧,我可支持不住了,先行告退!”
沒等他轉身,姬龍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瞪眼道:“那怎麼行,俺還有幾式更厲害的招數沒使出來呢,你可不能走!”
高傑聽了,直翻白眼,苦著臉道:“姬大俠,求您放過我吧,我實在堅持不住了!”
姬龍峰興致正高,哪裏肯放,兩人正糾纏間,就見管家跑了過來,稟告道:“小侯爺,魏公公來了!”
高傑聞言,雙眼放光,如聞仙樂,趁機掙脫了姬龍峰的魔爪,一溜煙地向前廳跑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姬龍峰見沒了觀眾,頓時意興闌珊起來,他轉眼一瞧,看到在一旁正與小黑虎玩得不亦樂乎的悟空,便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於是,傻乎乎的悟空便隻好苦著臉,杵在了習武場邊,成了高傑的替身。隻是,當姬龍峰進入“虎抱頭”的意境時,烏黑油亮的小黑虎倒頗有感應,在一旁低聲嗚咽起來,也不知讚歎,還是不屑。
高傑將帶著壞笑的魏忠賢迎進客廳,奉上茶水,正待詢問來意,卻見魏忠賢搓著手,皺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甚為古怪。他愣了愣,不明白魏叔這是怎麼了,便沒有作聲,默默喝了口茶,等著魏忠賢先開口。
魏忠賢裝模作樣,做足了前戲,方才幹咳一聲,歎氣道:“小傑啊,魏叔此來,是為了請罪的!”
高傑聞言嚇了一跳,半晌才苦笑道:“魏叔,您這是弄啥呢,要作弄小傑嗎?!”
魏忠賢搖搖頭,沉聲道:“今日,魏叔一時糊塗,做了件對不住你的事!”
高傑愕然道:“對不住我的事?!不可能,我就是一個小屁孩,有什麼事情值得上魏叔的對不住三個字呢?”
魏忠賢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結結巴巴地道:“適才,我在乾清宮,被聖上逼迫,忍不住將你和徐神醫的事情道了出來。。。”
高傑聽罷,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傻了。
要知道,如今的徐鴻儒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反賊之首,所犯之罪那可是大逆不道、要株連九族的,高傑與其的關係,捂蓋子都捂不贏,豈能到處宣揚。
所謂株連九族,就是一人犯死罪,家族成員與其共同承擔刑事責任的刑罰製度。族刑的概念在古代有多種解釋,主要是有三族、九族之分。三族者,一說“父母、兄弟、妻子”;一說為“父族、母族、妻族”。到底何者為是,古人對之也有歧見。其實,在這個問題上,大可不必細究。因為古代的所謂“夷三族”,本身便是一種極具任意性的濫刑。這種任意性一方麵表現在對象方麵,到底什麼樣的犯罪適用族刑,很難有統一的標準。帝王也不願製訂出統一的適用標準,而是由興所致、心血來潮地臨事議行。隻要皇帝認為罪大惡極,必欲置之極刑、大開殺戒而後快的犯罪,都可能成為族刑的目標。任意性的另一方麵,則表現在範圍上。以族刑懲治重罪,意在斬草除根,以儆它人,法律上不預先劃定範圍,可以迎合統治者針對不同案件,因事因人而作出不同選擇。從這個意義上說,三族既可能是“父母、兄弟、妻子”、也可能擴散到“父族、母族、妻族”。至於“九族”,也有異說,或謂“上自高祖,下至元孫,凡九族”;或謂“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其實,九族應為一虛稱。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九”是最高之數。故九族之說恐非一一落實的實指,乃是概括性地包容與之有親緣關係的所有宗支族係。在古代,九族之誅往往施之於重大政治犯罪,一旦大獄煉成,隻要是與犯罪人沾親帶故,都將受到無辜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