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李過在台上打得不亦樂乎,情急之下,高傑慢慢踱步來到擂台邊,裝作受了風寒,使勁大聲咳嗽起來。
李過正意氣風發,殺得性起,突然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急促地幹咳不已,就好像得了肺癆,連心肺都要咳將出來似的,他偷眼一看,卻見高傑不知啥時候溜到了擂台邊,一邊咳,一邊用小眼神狠狠地瞄著他,還不時地眨眼皺眉。
李過正想問問高子到底是受了風寒還是得了眼疾,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了事前高傑的叮囑,頓時背心冒了冷汗。
李慶東見自己最看重的長孫李浩野竟然落了下風,又驚又急,雙手猛搓,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安。猛然間就見那個剛才還將一杆七八十斤重的黑鐵槍輪得像風車似的小李過,好像立馬換了個人一樣,手中黑鐵槍貌似忽然重了幾十斤,舞動得越來越慢,而李浩野也終於喘過氣來,漸漸扳回了場麵。
不久,隨著“噹”的一聲巨響,隻見一杆黑鐵槍衝天飛起,在空中劃了幾個圈,然後落在擂台下的硬地上,激起一蓬塵土。
而李過也狼狽地跳落在擂台之下,雙手亂甩,大喊道:“不行了,沒勁了,你厲害,我認輸!”
然後他還演戲演全套,好像經受不住失敗的打擊似的,哭爹喊娘地撲進擂台邊高傑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
高傑也配合著右手輕拍其後背,軟語安慰。
可他心中氣惱李過差點暴露實力,左手暗中借著長袖掩護,揪著李過腰上的肉死擰,那李過吃痛之下,哭得自然更真實了,竟然還有些抑揚頓挫起來。
李慶東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這兩個演員,他畢竟也是李氏宗族的高手,總覺得李過的落敗疑點頗多,卻又說不出哪不對。當然,他打死都不會相信李過會比長孫李浩野強大。
苦思無果,他便不再多想,轉頭對李守忠笑道:“守忠兄,沒想到你在窮鄉僻壤之地竟然也能培養出這麼出色的兒孫,實在是讓我欽佩不已啊!明年宗族大比之時,希望見到他們大展身手,帶著寨中家族成員重歸宗族。”
李守忠不悲不喜,謙恭一禮道:“慶東兄過譽了,他們不給我丟臉便是萬幸,明年還是要看浩野他們幾兄弟馳騁賽場的!”
二人正閑聊之際,習武場外跑來一個家丁,對李慶東大聲說道:“老爺,三長老駕到,已經往習武場這邊來了!”
李慶東聞言,麵色一凜,連忙對李守忠道:“快和我一起迎接,是宗族三長老李慶承到了!”
李守忠聽了也是一驚,招呼三小一下,就跟著李慶東向習武場外迎去!
沒等他們來到門口,一陣尖細的笑聲傳來:“嗬嗬,慶東老弟,家中來了貴客嗎?怎麼選在習武場待客這麼特別啊!”
話音未落,一個白袍老者便走進了習武場,此人身材較矮,甚是精瘦,麵色顯得蒼白衰老,帶著一絲病態,須發盡皆全白,看樣子估計有近七十歲左右年紀了。
李慶東和李守忠見到此人,都急忙拱手行禮道:“見過三長老!”身後跟著的眾子弟們也一起行大禮拜見。
來人,正是李氏宗族除族長外權勢最高的三位長老之一,三長老李慶承。
李慶承是已故老族長的小兒子,在四十年前那屆宗族大比中,憑借神出鬼沒的“夏人劍法”力挫群雄,最終取得第三名,可謂是李氏宗族的絕頂高手之一。別看此人麵帶病態,弱不禁風似的,李氏秘傳的“夏人劍法”被他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長劍一擊,少了一般劍術的靈動,更多是狠辣和詭異。
“夏人劍法”乃宗族最高武技之一,非核心弟子不能修煉,其威力自然非同小可。當年李慶東還隻是一般的宗族子弟,沒有資格習練,更別說像李守忠這種旁支家族中人了。
那李慶承展顏一笑,謙虛回禮道:“都是自家人,快別多禮!”
隨即,他看著李守忠問道:“這位貴客是?”
李慶東忙介紹道:“他便是李繼遷寨的李守忠,今天在金福樓偶遇,便帶來家中一聚,順便讓兒孫們以武會友,切磋助興!”
李慶承聞言眼睛一亮,麵露喜色道:“原來是守忠老弟啊!幾十年不見,氣色非常,威武不減當年!”
李守忠聽了,連忙拱手一禮道:“哪裏哪裏,我現在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鄉間土紳,哪還敢提威武二字,三長老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