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8日淩晨0:48分,飛機在吉隆坡國際機場開始滑行起飛。
高傑扣著安全帶,孤獨地坐在波音777巨大機艙的最後一排座位上。從他臉上蕭瑟的表情看得出,這八天來在馬來西亞散心旅遊的時光,並沒能讓他心情好起來。
高傑今年41歲,已經是奔五的人了,寧夏銀川人,回~族,1米82的身高,身材瘦削,讓他看起來也就30來歲,因為是回~族血統,讓他擁有深陷的眼睛,棱角分明的麵孔,整個人顯得成熟穩重,且帥氣猶存。
剛開始,在這四十多人的旅行團中,有好幾個年輕姑涼被他吸引,時不時對他暗送秋波,找機會和他搭訕,可高傑整個人沉默寡言,性格孤傲,人家說了十句,他回不了半句,讓這些美女們暗自腹誹不已,漸漸的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高傑的位置挨著飛機過道,靜靜地靠在椅背上,他深邃的眼睛越過身旁的一個靠窗坐的老頭,望向飛機窗外。夜色中,機場裏星星點點的燈光飛快的向身後掠過,巨大的飛機開始加速、爬升了。
其實,現在的高傑啥都沒看到,吉隆坡的夜景根本沒能讓他有絲毫留戀。在他腦海中,正像放電影一樣回憶著自己的過去。
在高傑兩歲大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母親據說因為家裏太窮,重新改嫁去了南方,從此渺無音訊;而父親是個貨車司機,在他五歲時因車禍去世。從小,他便由爺爺奶奶帶大,生活甚是艱辛。
從小學到高中,他不是會讀書的那種學霸,老師常常說他長著個榆木腦袋,成績在班上一直是倒數之列,加上他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在班上也經常被同學嘲笑和孤立。
就在高考前三個月的一個周六早晨,自覺上大學沒啥希望的高傑,也沒興趣再複習功課,便漫無目的地溜達到了銀川的沙湖邊。在那,他看見了一個孤獨的老頭,微風中,獨自在湖邊垂釣。也許感覺自己也和那老頭同樣的孤獨,他便地在老頭邊上坐下,一聲不吭,隻是靜靜地看著時不時魚兒從湖中被釣起。
那孤獨的老頭發現了高傑,並突然對這個沉默的男孩產生了興趣,於是主動和他攀談起來。高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老頭有種莫名的親近感,便不自不覺和他說了許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等到暮色漸起,準備收竿時,那老頭輕輕拍了拍高傑的腦袋,說要教他一種開發大腦的方法,說不定對他的高考有所幫助,如果他想學,就每個周六來這碰麵。
聽說能開發大腦,提高成績,高傑便立即答應了。並按約定每周來到沙湖邊的老地方跟這老頭開始了學習。老頭教的方法挺深奧,有些高傑理解不了,學得也是磕磕絆絆。據老頭吹噓,學到大成境界,可以隔空取物雲雲。
高傑雖然不是什麼好學生,但也算是個社會主義國家教育出來的唯物主義者,自然不信那些鬼話。不過,經過幾次學習後,他感覺自己記憶力加強了不少,貌似有些效果,於是便風雨無阻地堅持了下來。
誰知兩個月後,那老頭便再沒出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死掉了。而高傑依舊堅持每個周六去沙湖邊,一邊等待,一邊按老頭教的方法自行修練著。
轉眼高考了,出乎大家的意料,高傑雖然沒能考出很高的分數,但加上少數民族的加分,竟然勉勉強被一個民族大學的冷門專業——考古錄取了。
高傑現在還記得當他回學校去拿檔案的時候,那個“誇”他榆木腦袋的老師見到他就像見到了ET一樣。
大學裏的高傑,依舊獨來獨往,不過因為腦袋好使多了,倒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因為是考古專業,他對曆史事件、人物的記憶十分厲害。
在高傑大學畢業那年,爺爺奶奶相繼攜手而去,他便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孤兒。
此後,他的生活狀況也更是不堪。三流大學的考古專業,就業實在是難上加難。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在三個月內就在現實的無情擊打中,碎了一地。
生活的重壓,讓他不得不放下大學生的身段,和一群初中高中畢業的年輕人一樣,到了銀川一個酒店裏做服務員。
雖然他接受能力強,起點高,但在中國這個社會裏,他那孤僻冷傲的性格,讓他成為了不會為人處世、不懂人情世故的那種異類。酒店領導對他的評價是:“做事勤快,認真負責,是一個極好的員工!但是不善於溝通交流,性格內向,不適合做管理人員。”
於是,在酒店工作了十一年,他從D級服務員升格到A級服務員,始終無法當個小小的領班,升職無望,而年紀卻三十好幾了。
內向的人,雖然表麵上看不出,其實野心往往不比外向的人小。
高傑不甘心就這樣一直混吃等死下去,於是便辭了職,開始尋找自我發展的機會。
因為他有著回~族人生活的習慣,清心寡欲,在酒店工作這麼多年,還是有了幾萬元的積蓄,他,開始了創業。
像他這種不擅與人溝通交流的人,創業首選便是做宅男——他選擇了炒股。
幾年下來,起起落落,冷靜的性格、超強的記憶力和敏捷的思維,讓他在股市竟然賺了幾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