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嫣兒附靈的貓飛奔而去以後,我才發現,一直躲在黑影裏的那個模糊的魂靈,也匆忙地消失了。
這時候,我就很納悶,為什麼這個魂靈總是小心翼翼地跟著我,還處處地躲著我呢,他到底是誰呢?
我站在走廊一邊的窗口前,突然看到了沉浸在黑夜裏的太平間,我這才突然想到,這個魂靈應該就是今晚剛剛去世的那個被我幫忙推進太平間的那個人的魂靈,因為我每次看到他,總能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他雙眼裏似乎有流出來的血水。
如果是他,我們也已經匆忙見過幾次了,那他為什麼老是躲著我呢,是因為我們無緣相見還是另有其它原因。
當然也許是因為他剛剛死去,還不明白做鬼與做人的分別,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人還是鬼,所以對我還是充滿了懷疑與猶疑,所以才在陰影處處處躲著我。
此時此刻,我能想到的也隻能就是這個原因了。
既然他不來相見,那也就是我們還沒到相見的時刻,先不去管他了。
此時,我也已被科子這事鬧騰的身心疲憊了,可是剛才嫣兒這麼一說,但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畢竟科子這個惡鬼,完全不同於普通的鬼魂。
原來老趙的魂魄已經不在醫院裏,躺在病床上的也隻是他的軀體,那他當然就不會醒來,怪不得連那個矮個胖醫生都不能確診他的病情。
既然如此,當然既不能讓科子這個惡靈附於其身,更不能讓老趙死去,如果一條做不好,都可能讓科子借體還魂或者借屍還魂,再加上科子的邪力已經相當強大,萬一成為了現實,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雖然老趙的魂魄現在不知道被科子拘限於什麼地方,但還不至於讓他魂飛魄散,因為每人都有自己的天命,不到時候,誰也不能強行毀滅掉人的性命與魂靈的,但也必須盡快找到他,否則時日一長,身體與魂魄分隔太久,即便是再找到了老趙的魂魄,身體與魂魄也可能不再相認,相互排斥,也就不能恢複老趙的生命了。
再說如果兩者分離太久,現在還躺在床上的老趙的身體沒有魂魄的充斥,也就沒有任何的精氣神,時間一長,他也會日漸衰弱,直至衰竭而亡,到時候誰也回天乏力。
今晚科子的魂靈既然已經回到了墓地,應該也就不會再來搗亂了,我也是實在累的不行了,現在真想再回家休息會,可是已經快淩晨三點了,回去也不合適了,那我幹脆就去車裏眯一會算了。
我穿過走廊,沿著樓梯就往下走的時候,在三樓樓梯的拐角處,迎麵急匆匆的走上來一個人,一打照麵,我一看認識,這人就是天井官莊的張書記,同時他也認出了我。我剛想要問問他家裏人誰病來了這裏的時候,他卻陰沉著臉,一點也不願意搭理我的樣子,我也就隻好衝他笑了笑,擦肩而過。
很多時候,很多人就是如此,無緣之人,即使對麵相逢,也無緣相交,無緣相談,那隻能擦身而過,互不認識。
沿著樓梯一直走到了樓下大廳,大廳很長,燈光下,在我的前麵,我卻突然又發現了那個與我吵架的值班醫生,正在朝值班室走去,這倒沒什麼,而讓我驚訝的是,我還看到了就在醫生的身後跟著一個鬼!
鬼魂跟著人行走,對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此時卻與往日大不相同,跟在醫生身後的這個鬼魂正在一邊緊緊地跟著他,還一邊狠狠地揍著那個醫生,這個鬼也許還不知道自己隻是一個魂魄,根本傷不了麵前的人,更是對他毫無任何的影響,雖然這個鬼在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氣力,但是在我前麵走著的醫生沒有絲毫的察覺。
很快醫生就走到了值班室的門前,他正在掏鑰匙去開門,但是那個鬼魂還是在拚命地廝打著他,掐他的脖子,抓他的頭發,摳他的眼睛,甚至用牙狠狠地咬著他,這一切,我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可無論如何這個鬼魂再怎麼在他的身上發泄著,被撕扯的醫生還是輕鬆地開開了門,走了進去。
隨著“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被擋在門外的這個鬼,又開始對著麵前的木製門拳打腳踢,使盡全力在發泄著自己身上那種無比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