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三路上我就直接拐到了去我家的路。
汪成出了事故,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心情讓我難以平靜,事故是大事小,汪成是死是活,雖然我無從知道,但是那時候我看到了嫣兒在,那位老頭也在,車損壞的又那麼嚴重,如此看來,結果可想而知。
此時,我心裏真的叫不上什麼滋味來,是喜是悲,無從談起,七上八下,亂糟糟,哪還有什麼心情再去跑車。
回家後,老婆醒了,問我這幾天怎麼樣,我就跟她說了這段時間的大體經過,自然是避重就輕,也怕她擔心,她似乎也並不在意,天又太晚了,聽著聽著她就睡著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我還在沉睡之中,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一看是個不熟悉的號碼,接過來以後,他自我介紹說是交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李天意。
李隊長要我立即去交警隊,說是有個案子涉及到我,讓我去錄個口供,不用多說我就知道,是因為昨晚汪成出車禍的事。
交警大隊的李隊長,李天意,這名字,我很熟悉,我們這些出租車司機雖然不說和交警隊天天聯係,但是這幾個主要當官的名字,還都是熟知的,因為我們幹出租車的,車就是我們的飯碗,而直接管理著我們飯碗的,其中之一就是交警隊了。
我一看現在都九點多了,趕緊起床,洗刷完畢,飯都沒吃,就開車來了那。
進了交警隊的大門,把車停好,就往辦公大樓跑,剛到樓下,從大廳的門口裏走出來了兩個門警帶著一個人,我一看,認識!
兩個門警架著的那個人,正是昨晚我幫他拖車的那個中年人,也就是發生在東三路上的事故中,那個逃逸的肇事司機。
他一抬頭也認出了我,當時雖然有點吃驚,但衝我笑了笑,一副坦然的樣子,不用說,他這是已經來投案自首了,他現在已經解脫了昨晚的恐懼與這段時間以來的提心吊膽,終於算是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也衝他笑了笑,就跑進了辦公大樓,經過別人的指點,我找到了李隊長的辦公室,敲門進屋了。
屋裏一共坐著三個人,我進去後,相互介紹了一下,原來另外兩個就是昨晚開大貨車的司機,之所以叫我來有兩個原因,一是這兩個司機看到了我的車,讓我來做個證明,二是昨晚出了車禍的汪成已經死了,坐在車上的另外一個年輕的,雖然受了重傷,但沒有性命之憂,今早在醫院已經清醒了過來,和門警說了事情的大體經過,自然也涉及到我,所以就把我叫來了。
不一會,屋裏又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女民警,給我做筆錄,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體說了一遍,當然沒有涉及到欣哥,也沒有涉及到嫣兒,說起這些來,話就多了,他們也不信的。
我在陳述的過程中,之所以沒有說起欣哥,當時是想,躺在醫院的那個受傷的年輕人,肯定是也不會涉及到欣哥的,結果真如我所料。
事情的經過就是汪成開車出來閑逛,遇到了半夜開車的我,因為以前坐我車的時候結下了梁子,見到我後就和我吵架,然後就開車衝出了那段土路,由於沒開車燈,又從路邊突然衝了出來,要橫穿馬路,根本就沒有看到對麵疾駛而來的大貨車,等大貨車司機發現以後,刹車與躲避都已經來不及了,車禍也就因此發生。
事故的責任全部都在汪成身上,車毀人亡,罪有應得!
兩個大貨車司機聽了也覺得擺脫了身上的擔子,很輕鬆了,因為沒他們的一點責任,汪成夜間行車,橫穿馬路,又這麼突然,速度又這麼快,他們很快就辦理了手續,出去了,但是李隊長卻把我留了下來。
屋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李隊長五十出頭,個子不高,胖乎乎的,一臉的和氣。他遞給我一支煙後,坐到了辦公桌後邊,我也做到了茶幾邊的沙發上。
他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後,問我:“阿泰,至於你跟汪成怎麼結的仇,和我們的工作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是我管理的範圍,但是我就不明白一個事,汪成他們四個人,都是壯實的小夥子,麵對的就你一個人,你就是有三頭六臂,我看你也幹不過他們的,對吧?”
我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打架,就絆了那麼幾句嘴,他們就走了。”
“哦,他們說說就走了,也沒和你打架,那為什麼他們四個人,當時在車上的隻有兩個,那兩個去了哪?另外,你給我說說,汪成也算是老司機了,半夜開車不開燈,還直接就衝上了馬路,還以那麼快的速度跑。再說,他就是傻子,也知道兩條路交彙,他至少得看看左右有沒有車吧,何況,那個大貨車的車燈賊亮,他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