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怔,整個人抵靠在牆上!仲康的氣息,長驅直入!
安安嚇得推住仲康的肩膀,“你幹什麼?”
仲康低下頭,“我生病了。求你,疼我一疼。”
“我,我害怕……”
“別害怕。”
“我不能……”
“能。”
“仲康,我……”
“叫我哥哥……”
“康哥哥,我不行……”
“不說話。”
“康哥哥,我喜歡你……”
“我知道。”
“康哥哥,我從來沒有過……”
“我知道。”
“康哥哥,我好歡喜……”
“我知道。”
“康哥哥,我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連我自己,也是到現在才模模糊糊的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聰明、能幹,正直又包容。你對所有人都好,更是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可我不是報恩,我分得清,我,是真的喜歡你。可你眉頭深皺,你總是不開心。我喜歡你。我想你。我要你。我想幫你,幫你撫平創傷。我想幫你,我想讓你快樂。我不怕。你要是野獸,請你撕碎我的血肉。你若是神明,我情願獻祭。”
仲康輕佻的笑,“我不吃你,我想讓你也快樂。”他低頭,去尋找她的唇,堵住她的話。
安安推住他的肩膀,欲語還休,欲拒還迎,憔悴的臉,反而有一種頹敗的美感。她嬌滴滴的,紅豔豔的,脆嫩嫩的,滑溜溜的。真想吃了她。雖然她的臉,寫著恐懼。可他不準備停下來。他僵硬,她柔軟。他進攻,她後退。他引導,她學習。他沉默,她低呢。
他長久的悠揚的暴力的霸道的,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她反過來,又溫柔又寬厚又婉轉,什麼都包容,什麼都原諒。是個迷糊的小姐姐。
良久,他停下來,“謝謝你。”
安安抱住他,“從今以後,我隻有你。你隻要我。好不好?”
仲康輕蔑的笑笑,“我們?”
安安一怔,像是受了極大的傷害,“你,什麼意思?”
仲康懶洋洋的癱回到椅子上,“你走吧。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安一個反應不過來,“你,要我走?”
仲康從桌子上摸到一盒香煙,打開抽出來一根點上,叼在嘴裏,一臉憊賴,“對。跟著我。沒前途的。”
安安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仲康,你怎麼,像變了個樣子?”
仲康的眼睛裏漸漸浮出濃霧來,下麵是泥淖,暗黑腐敗中,長出紅色的玫瑰來,又愛人又紮人。仲康變了,真的變了。
仲康吐一個煙圈,直盯盯的看著,“我付出了二十多年。我受過的苦,流過的血,一點一滴刻在我的心上。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安安盯著他,“你要回去?”
仲康搖搖頭,“我不回去。我不能再喊他做父親,我也沒有母親。我隻有我一個人。”
安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無力的安慰,“別恨他們。人人都有難處。”
仲康一笑,“我不恨他們。我隻要拿回我應得的。”
安安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你要幹什麼?”
仲康嘴角一彎,輕蔑的笑笑,“溫家的寶貝,有我的一份。”
安安大驚,“那些珠寶,見不得光的!”
仲康探過身子來,“我不管!這是我應得的!”
安安詫異的看著他。他真的變了。他的眼睛布滿紅血絲,根根都是憤怒暴戾。臉頰凹進去,窮酸又難看。他的長衫皺褶,胡子邋遢。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這讓她惶恐並且迷惑啦。
仲康站起來,抿了抿頭發,跺跺腳,快快活活地笑起來,“安安,再見。”
還沒等安安反過神來,仲康已經消失不見!
安安跌坐在椅子上,無意識的揪起自己的頭發來。一根一根,一把一把,也不覺得疼。
以後怎麼辦呢?溫家是再不能回去了的。男人在死之前早已送來了休書。娘家也不能常住。更何況除了仲康,我誰也不想要。我就住在這裏,黑天白日,了此一生吧。
不!不能了此一生!
我要等著仲康!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安安推開門,暗夜金星,她在心裏默默地,“不管多久,我一定等著你……”
一滴清淚,從臉龐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