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杜澤,他睜開眼睛,杜澤趴在自己的床前,像是很疲憊,滿臉新冒出的胡茬,整個人看著很狼狽,沒有當時自己第一次看見他的風度翩翩,氣質軒昂。整個人雖然在那裏趴著,但是掩蓋不住渾身透出來疲憊。
像是,被很多東西壓著。
仨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杜澤,自己想起來了,唔,想起來了一些。要不要讓杜澤告訴自己,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又假裝不認識自己。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那天敲暈自己,想置自己為死地的人,到底是誰?
他決定暫時不對任何人說起自己這幾天想起了一些事情。
沉默,等待一個時機。
沒一會,杜澤似乎是有所察覺,慢慢轉醒。
看見仨已經醒了,躺在床上歪著頭看著自己。他本來迷糊的眼睛忽然一下亮了,仨看見他吞了一下口水,似乎有些緊張。接著伸出手,摸了一天他的額頭。
二人相顧無言,半晌,仨說:“我醒了。”
氣氛有些尷尬,杜澤驚醒,拿開自己的手,假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哦,我看見了,我去叫醫生。”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
他這才看見,杜澤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有換過衣裳了。
仨歪著頭,閉上了眼睛。
過幾天,再問吧。
出院的時候杜澤堅持不讓仨回到教堂,因為那天的事情很明顯是有人要殺他。仨回想了一下自己周圍的人,唯一有嫌疑的也隻有海棠紅和那位王先生了。
教堂失火的事情傳遍了x市,不過很多人並不知道仨現在在醫院。
但那天杜澤先把他扶到了街上,肯定有人看見,那位手段厲害的先生應該也已經得知了。
“躲也沒用。”仨這麼對杜澤說。他堅持讓杜澤將自己送回了教堂,杜澤並不放心,隨著他一起在教堂住下了。
很快,那位王先生便找上了門。
夜幕才剛剛降臨,天還沒有安全黑下來。王先生帶著兩個男人來到了教堂,他換上了西裝革履,皮鞋踩著地麵噠噠聲回響在這個教堂裏,卻給人帶來了一種異常沉重的壓迫感。
他徑直地走到桌前,轉身坐下,翹起二郎腿用手撐著臉,另外一隻手的手指依次瞧著桌子,有些不耐煩。
“畫的事情怎麼樣了?”
仨默了一下,上前,“相比你已經知道了,教堂失火了,那天畫已經毀了。”
王先生猛地站起來,“那麼重要的畫,你把它放到了你的房間?”
仨低著頭:“神父走之前把畫交給了我,我當然放到我的房間。”
王先生看著仨,一言不發,眼眸裏似乎在醞釀一些情緒,靜的可怕。“你在說謊。”
仨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王先生。“我沒有,王先生,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請人搜查,我沒有那幅畫。”
王先生被他的眼神給驚到,有些懷疑那幅畫也許真的毀在了大火中,他沉默了。“你再找找,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再仔細找找,如果找到了,我出價加到一萬塊大洋,另外再加一箱珠寶。”
仨看著王先生:“王先生,這不是錢的事情。”
王先生回望著他的眼睛,感覺這雙前不久還有些貪婪的眼睛裏,有些東西變了,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卻不知道了。
“三天,找不出來,你就拿你的命來賠!”王先生撂下這句話,帶著手下走了。
仨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想辦法留下了一些暗語,那是神父曾經在年幼時教給他的,他以前從未使用過,他將情況說明留在了一處,便帶著行李準備去避一段時間。
杜澤不放心,跟著他一起。仨想著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便也沒有阻止,二人連夜出發,前往了c城。杜澤說自己家中還算有點影響,去c城,護他周全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