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義憤填膺的附和:“對,幹他丫的,不,先揍那幾個女人,讓她們知道輕視一個強者之心的下場有多慘。”
旋照修士猶如初生嬰兒,在修仙路上也是最容易融會貫通的時期。有個結實的靠山,找個好師傅,學一門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法對這個時期的修士來說至關重要。羅以生大體說了這類話,想讓杜文希從別人身上汲取力量,強大自己,可杜文希總是提不起精神。他想變強,不想依靠別人。
羅以生略顯無奈,對於這個木頭來說,自己認定的才是對的。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腦海中構建許久的世界,慢慢呈現在杜文希麵前。杜文希進不了羅以生的世界,因為他有自己的世界,他的世界才剛剛開始。
杜文希發現自己丹田,花生大小的東西時已是幾天之後了。運轉真氣時,花生會產生共鳴,整個身體好像都是圍繞這個花生伸展的。羅以生更喜歡叫那個做“蓮子”。
這天,兩人偶然發現了一個無人居住的房子,這間房子多少有些破舊,門有氣無力的虛掩著,可以看到裏麵厚厚的灰塵,灰塵被房頂上照下光襯托的光線明亮,一把座椅正中放著,漆黑的木質隱隱有腐爛的跡象,斷裂的把手呲著鋼針一樣的尖刺。杜文希心道: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房子,且不說房子的外貌怎樣,隻是建造的地點就讓人摸不著頭腦。正猶豫間,羅以生抻著脖子,背著手朝房屋走去。
杜文希不覺謹慎的跟了過去,走進才知道,這是一座廟,供奉的是一個大胡子,張牙舞爪的,手裏攥著劍亂揮,胡子也跟著當時的姿勢擺向一邊,雖是廟堂,不見貢台,不見貢品,連石像也是歪的,幾處塌落的地方泛著灰白的顏色。兩隻眼睛倒是緊緊盯著陽光照來的地方。
羅以生做到石像上,長歎一口氣,凝重的說:“咱們可能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此處陰氣極重,連鍾馗像也慘遭其害,以你我修為,多半命隕於此。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咱們還有一線生機。先呆在這裏,待我休整片刻,算一算那一線生機。”
杜文希暗暗對羅以生敬佩有加,試想自己掐指說出這番話,那得多威風啊:“我給你護法。”說著他向外麵奔去。待到門口,一股刺骨的寒氣侵入他體內,血液明顯停滯了一下,好像因寒氣的阻滯險些歸於死寂。隻覺胸口一陣抽搐,杜文希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這是什麼情況,他無力的坐倒在地,四周的景物在動,鍾馗的雙眼怔怔的盯著他,掉落的嘴明顯動了下。杜文希急忙運轉真氣,紅色的真氣隱隱在手上流轉,在鍾馗的目光下,他亂發飛舞,憑借充盈的真氣讓自己保持最好的狀態,他質問:“你不是鍾馗像,到底是誰。”
石像沒有動,掉落的嘴張開,吹起滿屋灰塵。迷蒙中,杜文希看見一道紅色的光點在他麵前越來越清晰,四方的寒氣也越來越壓抑,與紅色光點的氣息融為一體,未必沒有一拚能力,杜文希想到自己剛剛突破不久,正好試一下新的力量多強大。即使對方能一個指頭捏死他,他也要讓對方吃點虧。
紅色光停在煙塵處,與杜文希隔著煙塵相望。驀然,杜文希脊背生疼,紅色的血液飛濺,不知何時或者是什麼生物從他背後飛過,杜文希不敢轉身拋下紅光去管身後的傷口,這片天地,或者說整個屋子都彌漫著紅光的氣息,如此冷冽,絕對比偷襲他的東西可怕。煙塵阻斷的地方,看不見羅以生的身影,連血液滴落的聲音都聽不見,他所能感應到的,是紅光濃濃的敵意與自己慢慢流失的力量:“你是誰,想要怎麼樣。”
紅光沒有反應,隻是與杜文希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如此下去,隻要這樣耗著,杜文希的真氣流失殆盡,對方就能輕易將他俘獲。他大喝一聲,雙腿蹬地,像離弦的箭朝紅光射去。紅光略一搖動,在杜文希眼中清晰起來,是鍾馗的雙眼。這雙猙獰無神的眼神采奕奕,與初進廟堂時見到的渙散天壤之別。
杜文希手忙腳亂,不知以何功法應對,匆忙間,手掌與石像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石屑亂飛,杜文希手掌也被撞的哢吧作響。煙塵消散,廟堂歸於平靜,陽光自上而下,暖暖的籠罩在杜文希身上,好像一切都是夢幻,什麼都沒有發生。但生疼的脊背還流著鮮血,門口的猩紅曆曆在目。怎麼可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