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窗口的工作人員接了一個電話,對麵前的中年人說道,“這列不排了,你到一號窗口去排吧,下周的票還剩下一百張,再不去你可能買不到了。”
中年人一臉驚慌,下周的票不是才出來嗎,怎麼就隻剩一百張了,中年人看了看一號窗口那列長龍,至少也有七八十人,萬一裏邊兒有人買幾張或十幾張,自己現在排過去,仍然不可能買到的。
中年人求了起來,“能不能幫幫忙呀,我趕過年回家,要是下周還買不到票,那過年那天就不能和家人團聚了,就一張,我就隻買一張。”
售票員是有心無力,看了看中年人,“哎,我也沒辦法,隻有一百張,現在都發到一號窗口了,我這裏沒票了,暫停售票。”
幾個窗口的售票員都在把這消息傳開,一時間幾隊長龍亂了起來,大量的人蜂擁到一號窗口,原來排得整整齊齊的一號窗口前的長龍,被人群衝散了,秩序一下子消失了,亂成一團。
黃牛黨現在生意突然好起來,他們不再去主動問詢,已經有大量的人把他們圍住高價買票,票價不斷的在攀升著。
中年人看到這情景,深知自己這票多半是買不到了,要麼去一號窗口搶位置,要麼去黃牛黨那裏買高價,看現在這情況,恐怕價格得翻兩倍。
張小軍又去打探價格了,蘇揚和中年人聊了起來,中年人是沿海地區的農村人,沿海地區現在物價飛漲,而且內地人都到沿海打工,勞力價格越來越低。
國家的政策慢慢往內地傾斜,所以中年人從沿海到了內地打工,因為還有兩周就要過年了,所以中年人得趕回家裏,一年下來,就存了九千塊,現在好了,看樣子買張火車票就要近千元了,中年人是有苦說不出。
一周的票也隻剩下了一百張,這明顯有貓膩在其中,這些黃牛黨和站裏的領導分明是勾結在一起的。
火車站素來是最亂來的地方,這裏的流動人口居多,外地的、本地的扒手、搶劫犯也很多,就這麼十分鍾時間,蘇揚已經聽到有幾個人在大叫東西不見了。
張小軍飛快跑了過來,“領導,現在兩百塊的票已經炒到了一千塊,天呐,這是在幹什麼呀。”
中年人一聽,搖了搖頭,“哎,票是買不到了,我還是坐車回去吧,轉個十幾輛車,累一些,提前請三天假,希望能趕得回去。”
蘇揚可以理解中年人的心情,幹體力活兒的人,以天數為單位計算工資,誰不想多整一天的錢呀,而且轉十幾輛公共汽車,這費用肯定不低,而且勞心費神。
“老哥,別急,跟我去他們辦公室裏看一看,小軍,通知鄧市長馬上趕過來,嗯,叫上鐵路局的領導。”
火車站的管理是由這裏的管理委員會和綜合管理局在負責,張小軍亮明了身份,管委員和綜管局的領導馬上便到了。
蘇揚很簡單的問了一句,“還是火車票嗎?”
綜管局局局一聽,馬上回答,“書記,是到哪兒的,今天的肯定沒有了,明天的我馬上找要查一查,可能還有。”
蘇揚笑了笑,“真的還有嗎?不說下周的都隻剩了一百張在一號窗口,你們這裏怎麼會有明天的。老哥,你是到什麼地方,給局長講一講。”
中年人報出了地點和時間,他要本周末的票,這幾天還能打工掙些錢,不急著離開,不到五分鍾火車票便送來了,中年人仔細看著票上的字,對呀,就是本周末的票,怎麼回事兒,剛才不是說已經賣光了,下周都隻剩一百張了嗎。
中年人正準備掏錢,局長擺了擺手,“拿錢幹什麼呀,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
蘇揚拍了拍中年人的手臂,“行了老哥,你回去吧,這下放心了吧。”
中年人真是遇上了好人,居然在這裏也能碰到領導,而且這個領導還主動幫了自己,中年人心中很感激,道謝之後便高興走了。
綜管局局長想了想,他也不能讓蘇揚覺得這票得來太簡單了,“書記,就算是火車票再緊張,我們也得留一些應急,比如內部職工家屬什麼的,還有傷殘人士等等。”
蘇揚往售票大廳的方向指了指,“我看你們手頭的票可不少,現在售票大廳已經亂成了一片,你馬上想辦法處理好,今天來的所有人,都得買到票,用什麼辦法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