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到了兒子回來,馬上問起了今天的情況,張小軍搖了搖頭,“媽,沒希望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也算是一個本科畢業的大學生吧,有知識有文化,可偏偏好像沒有公司願意要我,現在找個工作真這麼難嗎。”
張小軍也是愧對父母,心裏很過意不去,心裏一直想著畢業以後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後孝敬父母,可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實在不行,市裏呆不下去,張小軍就準備到郊區郊縣去尋一尋機會。
母親也很心疼兒子,對於兒子的工作,沒少和張平鬧別扭,張平就像一個老古董一樣,院兒裏其他家的兒子哪一個不是公司白領,哪一個不是公務員呀,張平的職務可不低,怎麼兒子的問題他也撒手不管。
“兒子,真的一個工作也找不到?”母親還是無法相信,兒子的表現不錯呀。
張小軍點了點頭,“一個也沒有,除了有家物業公司招保安,我……”
張小軍沒有再說,心裏太難受了,這是徹徹底底的打擊呀,看到了桌上這麼多的飯菜,還以為是母親為自己慶祝所做,“媽,別弄這麼多好吃的,以後我找到工作,請你和爸去酒店裏吃好的。”
母親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真是一個好兒子呀,“哎,家裏有客人,你爸讓我多弄一些好菜,我晚上找時間再找你爸鬧鬧,你的問題他必須得解決。”
母親對兒子的寵愛是偉大的、無私的、無限的,就算今晚拚了也得讓張平把兒子的工作給安排了,瞧瞧這麼多年了,自己家裏就這一套單位分的老房子,別人呢,哪一個不是房產幾處、豪車幾部,自己不敢使用,兒子、老婆、女婿、兒媳,那可是用得笑開了花。
母親心裏不值呀,自己的工作也就算了,知道張平的臭脾氣,可兒子就這一個呀,現在社會什麼工作都不穩定,說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給開了,說不定哪天收入就從五千變成一千,所以還得是公務員鐵飯碗才行。
張平回來了,還多帶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小夥子,母親打量了一下,這個年青人還真是氣度不凡,但是他是貴客嗎?
“老張,你回來了呀,這位是……”
老平下班兒以後便在區委門口等著蘇揚,兩人一道來到了家中,張平回答起來,“婆子,這位是咱們展鴻區的蘇揚書記,書記,這是我妻子,小軍!過來!”
張平看到兒子正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機,眼睛一動也不動,其實張小軍此時心裏正悲傷著呢,可沒把心思放在電視的畫麵上。
聽到父親叫他,馬上走了過來,“爸,什麼事兒呀,哦,哥哥好。”
張小軍並沒有聽到剛才父親的介紹,隻見這是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年青人,不叫哥哥叫什麼呀,母親此時正在震撼,區委書記呀!居然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而且還到自己家裏來了,今天是吹的什麼風呀。
平時張平在單位裏的關係處得可不怎麼樣,他就是一個另類,做著老實活兒,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組織部的其他人到家裏坐過,要官兒也沒有人會不長眼睛找張平,更別提區委書記親臨了。
母親也經常聽張平講區裏的事情,區委副書記是個女人,叫李小雪,老書記前些日子退休了,所以眼前這個年青人肯定是新上任的區委書記,母親一把掐了掐兒子,“你亂叫什麼,叫蘇書記。”
張小軍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錯了話,馬上改口,“蘇書記好,蘇書記好。”
不過張小軍心裏一直在想,是什麼書記呀,村裏也有書記,社區也有書記,街道也有書記,每一個單位都有書記,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人是什麼書記。
張平也介紹起來,“書記,這是我兒子,張小軍,婆子,快拿碗和筷子,把我那瓶珍藏版的酒拿出來。”
其實所謂的珍藏版酒,也就是茅台,平時張平可喝不起,以前一個調走時送來的,非讓收下不可,當時茅台酒也不貴,不像現在好幾千元一瓶,所以推不掉張平便收了下來。
蘇揚一直在觀察,從進大門兒開始,便意識到張平是一個很清廉之人,這裏是區委的老宿舍,連門口的物業也是兩個老頭子在看守,這裏邊兒的領導或許早已經搬到大樓盤裏去了。
現在的領導根本不避嫌,有錢就花,買幾套大房子在他們看來根本不算是什麼腐敗的事兒,所以張平一直住在這裏,可見他為官的作派。
家裏根本不能談是裝修過,蘇揚一看便知道這些擺設已經多年沒有更換過,樸實、陳舊,現在當官兒能當成這樣,蘇揚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適當的提高一下福利也不為過,這個張平看來太古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