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當然知道,但他可不會讓教育局這麼輕鬆便把差額給吃掉。
“葉書記,你多慮了,我雖然已經答應了,但不會讓他們把錢給撈走的,你那邊兒的情況怎麼樣,有進展嗎?”
葉思雲搖了搖頭,歎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蘇縣長,我真是無奈無奈啊,與我想的完全不同,我以為這裏可以放開手腳來幹事兒,現在我確實放開了,不過沒事情給我做。副書記吳奇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裏,我讓下邊兒人報材料,他倒好,說有幾個標點符號不對,打回去重新改改,一改就是兩個星期。材料倒是最後給我了,可時間已經過了,我……”
葉思雲顯然有些激動,“市裏為此還打來了電話,雖然沒有批評我,還是給我上了上課,媽的。”
蘇揚知道葉思雲是真生氣了,他可是有來頭的人物,居然被下邊兒的小角色玩弄,心裏當然不舒服,一向文縐縐的他也罵起了髒話。
不過事情並非葉思雲想的那樣,葉思雲是孤身一人,蘇揚有黃夢瑤這個美女眼線,掌握的情報當然比葉思雲要多一些。
“葉書記,這事情你可別怪吳奇書記,這人我了解過,文科出身,最喜歡鑽研文字,一份報告他可以改得麵目全非,而且還有一個特點,他改過一次的報告送到他的麵前,他還會改第二次,改來改去,說不定還會改回第一次的版本敘述,哈哈。”
政府裏工作的一些領導,很多都有這個毛病,咬文嚼字的,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的一份材料,他們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修改,改完之後細細的閱讀品嚐,將這當成一種藝術。
有的人隻改一次,隻要按他的要求作了調整,那他便會痛快的簽好自己的名字,有的人則是兩次,有的人更是孜孜不倦的改,改到一個標點也不能有錯,一個詞語也不能過份的形容,吳奇便是這種人。
聽黃夢瑤講過,找吳奇簽字的領導是最痛苦的,心情好的話改兩次,心情壞的話就不好說了,至少往返數次。
吳奇以前是老師出身,教語文的,後來調到了縣教育局,因為其能力被上一任的縣委書記看中,慢慢便平步青雲,一直坐到了縣委副書記的位置。
黃夢瑤打聽過,以前吳奇在教育局當副局長的時候,下邊兒的科長們已經很受不了他了,經常熬夜加班改材料,後來聯名送瘟神把他送走的,不過這一送便成全了吳奇,去了一個好地方,當上了縣委辦副主任,從此便官運亨通。
葉思雲翹著二郎腿看著天花板,“蘇縣長,不管他是哪種人,現在黨委的工作他一個人全管了,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我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安排的人,不僅是黨委,你政府這塊他也是抓權很厲害,我經常看到建設、規劃、國土、房管那群人去他辦公室彙報工作。”
蘇揚並沒有覺得不妥,“葉書記,別刺激我了,吳奇可不是我要對付的,我現在全力與雷林林周旋,吳奇可就交給你了,你可得還一個真正的縣長權力給我。”
葉思雲想了想,表情有些陰冷,“蘇縣長,我再試一試,我還是傾向以和平的方式拿回我的權力,當然,如果我真的拿他沒辦法,我會出重拳的,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我真沒把他放在眼裏。”
蘇揚知道葉思雲的抱負可不在這個小地方,他是誌不在此,但有人真要把他惹火了,他的威力可不簡單。
不可否認,雷林林公款套現、轉私的手段很高明,至少從帳麵上根本查不出問題,蘇揚除了黃夢瑤,沒有一個可用的人,坦克他們隻能在背地裏調查,不可能查到政府裏的問題。
蘇揚想了很久,要搬倒雷林林,第一個要除掉的人便是伍道仁,這個人掌管著房廣縣的行政工具,隻要公安分局是自己的,要查誰不容易啊。
隻是雷林林太信任伍道仁了,除非讓伍道仁犯下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對,兩人有了矛盾,自己可以很快踢走他,隻要徐子東從萬花縣調來當公安分局的一把手,雷林林的勢力便會慢慢垮掉。
雖然在等時機,但不代表蘇揚什麼也不做,公安公局的作風差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單獨叫來了伍道仁談一談。
兩人經過了好幾次的酒局,早就已經很熟悉了,酒桌上有時也稱兄道弟起來,所以伍道仁在蘇揚辦公室裏很隨意。
“蘇縣長,什麼事情呀,昨晚我又喝多了,聽說您繼續堅持著開車回去,厲害厲害,雷縣長說了,就沒見您有過酒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