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友愛一聽,蘇揚主任終於讓步了,她也出了口大氣,可以開始工作了。
“今天請鎮裏的領導和村裏的幹部一起開個會,主要是前天紅星村發生的一起交通事故,林洪騎摩托車將同村的王必意撞倒,最後導致王必意一隻腿折斷,林洪的摩托車沒有購買保險,醫藥費無法承擔,王必意則提出,林洪必須拿出十萬塊,否則他便會向法院起訴……”
其實今天的會議雖然人多,但主要是請鎮裏的領導想辦法的,所以廖友愛介紹完情況以下,村裏的幹部都沒有講話,全都看著蘇揚。
蘇揚見此情況,這些人難道就是為了等鎮裏來人解決的,他們都沒有一個方案嗎?蘇揚可不想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剛當上主任,怎麼被他們欺負了。
“廖書記,你們村裏是什麼意見?”
蘇揚一句話便把問題扔給了廖友愛,因為蘇揚並沒有從中聽出任何的問題,這是一起很平常的交通事故,兩人在警察的指導下解決不就成了,要打官司,法院報道去。
廖友愛想了想,這事情必須扔出去,村裏抓在手中確實燙手,“蘇主任,事情表麵簡單,其實很複雜,因為林洪家裏沒錢,但林洪這人在村裏是個惡霸,天不怕地不怕,說是王必意故意使壞想騙取錢財,而王必意呢,性格孤僻,如果兩人私下協商不成,晚上拿著刀互砍也是有可能的。蘇主任,我可沒好主意,聽聽你的意見吧。”
廖友愛除了將問題深入的剖析了一遍,並沒有提出什麼意見,她雖然是村支部書記,但村裏的這兩人,她是絕對不敢插手管的,林洪是方圓幾個村出了名的惡人,他看上的東西,誰不被他占便宜,而王必意呢,一個極端份子,惹火了他,就算你手中拿著槍,他也敢衝上前來。
廖友愛得慎言,一旦她的話講出來,不管是偏向誰,那另一方都會找她的麻煩,往她家裏扔狗屎,向她臉上潑流酸,為了公事受了傷,她才沒這麼傻。
蘇揚想了想,說白了這兩人都是不好惹的主,誰參與其中都不合適,還得是法院來當這個黑臉才行。
“廖書記,要不這樣,先讓芙蓉鎮司法部門介入,給兩人上一上法律課,增加法律觀念,對他們的事情有一定的認識以後,再請他們到談判桌上。”
廖友愛心裏有些好笑,還當綜治辦的主任,村裏人什麼水平他不知道呀,連報紙也念不完,還上法律課,誰會聽呀。
“蘇主任,你別把事情預想得太順利,如果這樣的話,就不用請鎮裏的領導來了,林洪和王必意,等不到他們提高認識的一天,或許他們兩人已經打起來,又或許……”
廖友愛看著蘇揚,投去一個苦惱的表情。
蘇揚馬上問道,“或許什麼?”
“或許打起來,便隻能剩下一個人,一個敢打,一個腦袋少根兒筋,蘇主任,要真出了事情,這責任是誰來擔?蘇主任,別說是你,我看趙鎮長、嶽書記也交不了差吧。”
廖友愛終於說到了點子上,這蘇揚還是太年輕了,以為當個主任了不起,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考慮不到,現在的幹部任用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靠本事,全靠關係,廖友愛從見到蘇揚的第一眼開始,便以蘇揚的年齡作為標準,否決了他的能力。
蘇揚不是城裏人,農村裏的群眾思維方式如何,他當然知道,不過他現在是代表著政府,當然得用正常的手法來解決。
蘇揚知道廖友愛或許的一句話,分為了兩段來講,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出醜,讓大家以為這麼簡單的結果自己也不能想到。
說到辦法,蘇揚現在還真沒有,誰都知道,農村裏的人牛起來,什麼理什麼法也不講的。
“廖書記,現在討論方法問題我看早了點兒,這樣吧,兩家的穩維問題由紅星村派專人進行24小時監控,等候鎮裏的具體方案吧。”
沒辦法,蘇揚想到了臨行前楊行的話,他真是不敢擅自作主,楊行可是講得很清楚,小事兒蘇揚定,大事兒找嶽毅,既然廖友愛以一條人命來教育自己,那自己何必自找沒趣,這絕對是大事情。
蘇揚的回答好像是廖友愛意料之中一樣,廖友愛笑得很輕蔑。
“好吧好吧,蘇主任,其實我早料到今天的會議不會有結果,要想真把事情解決,沒有十幾次會議,沒有好煙好茶好喝供著,我看效率提不起來。”
廖友愛說得句句屬實,但就是這些實話,隱隱刺進了蘇揚的心裏,不為別的,就為了林洪和王必意其中一人的生命安全,為了鎮裏的太平,蘇揚豁出去了。
“廖書記,從現在開始,林洪和王必意的案子,我們鎮綜治辦全權接手,從現在起,因為此案引發的所有事情和責任,由綜治辦一力承擔,幹林,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