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凡這次拚命地想要看清楚這人的長相,但是她的眼睛仿佛被什麼粘液糊住了一樣,再使勁也隻能睜開一條小縫,看到的又是這張薄唇,嘴角向上微微翹起,但江錦凡卻好像清楚地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因為開心而嘴角上揚,而是他似乎又在嘲諷什麼。

她可以肯定這張冷然卻透露譏諷的薄唇並非任何一個她所熟悉的那些人中的,她實在好奇這個人是誰,便再次吃力的抬眸,慢慢地慢慢地她模糊看到了一些胡茬,然後出現一隻高挺精致的鼻梁,她想看得更仔細一點,那人卻忽然離她越來越遠,自己睜眼也越來越吃力,她不由的有些抓狂,著急的想喊他一聲,張口卻發不了音……

江錦凡醒來的時候已經滿身是汗,她摸了摸自己的頸子,手上立刻是滿片的濕潤,她有些喪氣的爬了起來,準備去洗手間衝個澡。

站在水灑下麵的江錦凡又想到了剛剛做的夢,不由的有些鬱悶,這是她第n次做這個奇特又無聊的夢了,雖然自己每次都想看清楚這個人,但是每次她都坑爹的看不到對方的臉,整個夢裏她就一直在瞅他的嘴巴。想想這次好歹看到了鼻子,雖然不太清楚,但貌似是有些進步了,江錦凡略帶嘲諷的安慰了一下自己。

第二天早上江錦凡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快十點了,而且還有7通未接電話,看了看日期,今天周一,立刻猶如一霹靂直劈腦門,心裏大叫“不好”,果然,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喬歡來電。

“錦凡,你腦子抽啦,今早尹魔頭的課都敢逃,你tmd想找死啊!”喬歡的大嗓門一吼,江錦凡立刻耳朵充血,要聾了,“歡歡,我已經來不及了,我現在還在家啊,等我過去了,尹教授的課肯定結束了,求求你去輔導員那給我請個病假,偷渡一張假條來,不要拒絕,江湖救急,啊,不,救命啊!”江錦凡著急懇求道,都怪夢裏的那個薄唇鬼,每次夢到他之後都要倒黴。

“啊,假條有用嗎?老魔頭估計不承認那個啊,要不你親自打電話向他請假,我可不想在拿請假條的時候被他的激光掃射,他肯定立刻找我背《阿房宮賦》,會死人的。”

喬歡想想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學習渣渣一枚,每次上課都像提著腦袋準備隨時赴死一般,幸好她運氣好,十次找不到她一次。錦凡最是可憐,她可是老教授的“寵妃”,每次都有她的份。“歡歡,拜托,我下午過去帶一張醫院證明,你這次就偉大的犧牲一下,以後默寫古文的時候給你抄,嗯 ̄ ̄好嘛,好嘛,寶貝。”

“得了,還是對著你家親愛的陳城撒嬌吧,快上課了,我現在幫你去簽假條,記得要補償我啊,我犧牲大了我。”“恩恩,一定噠。”“掛了,拜。”

江錦凡看著那頭電話掛了,舒了口氣,趕緊換衣服洗漱,必須抓緊時間去林叔叔那裏搞一張證明……

江錦凡是學中文的,這尹魔頭尹鴻傑教授是全國有名的老教授,博古通今,古代文學,近代文學,外國文學都頗有造詣,文學理論上的研究成果更是大大滴,b大校長和文學院院長對他是讚不絕口,推崇備至。隻要是尹老教授提的意見建議,隻要稍微有一點道理,院長就屁顛屁顛地實行了……

在文學院學生看來這個老教授不僅滿臉凶相,這心腸更是歹毒到了極點,因為他們大學四年會被他的各種法子折磨得死去活來。

按理說,在大學扣分那是時常的,記憶力、眼力實在是好,好到爆炸。一次點名之後,幾百個人與名字基本就對上號的記在腦子裏了,他的眼睛時常會發出猶如x光般的光線,輕輕一掃射,哪些人沒來,哪些人來了,哪些人在開小差,哪些人在認真聽講,立刻銘刻在胸。

他每節課都要點名,少來一次期末考扣10分;每節課都要找人背書,找人背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盡是背那些長篇的,可怕的是上大二課程時不時找人背誦大一文章,背不出來還是扣分!衣服穿戴不整齊,對不起,扣分!在課堂打瞌睡,對不起,扣分!在後兩排座位坐,對不起,扣分……

江錦凡一想到尹魔頭這個老頭,頭皮都發麻,上次遲到被捉到過一次,她就榮幸的被魔頭偏愛上了。每次抽背,自己都有份,尤其是那些高難度的,像《七月》、《圓圓曲》,《離騷》之類的。班級才子佳麗三千,她實在不想獨得皇上恩寵,扛不住,也沒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