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搶妃(1 / 2)

紋風不動,用來形容此刻的白冰馨最適合不過了。任何女子,若被如此鋒利的匕首擦臉而過,莫不大驚失色才對,而她,卻偏偏冷靜到極點,甚至連岩天宇等人的驚叫都未曾入耳,隻因她的全副心思由始至終皆係在劍淩焰一個人的身上。

白冰馨凝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眸,隻覺世間瞬間安靜下來,周遭的歡聲笑語,樂鼓震天,或驚訝聲響,再進不了她的耳目。她的眼裏隻有他——劍淩焰。幾乎沒有一刻的猶豫,她緩緩踏出蓮步,目光專注地走向劍淩焰。

“劍。”白冰馨輕柔地喚出聲來,望的仍是劍淩焰。

劍淩焰剛想回應,劍寒絕卻迅如閃電般閃到白冰馨跟前,“白妃,你認錯人了。”目光別有深意地望向白冰馨,帶著無言的警告:白冰馨,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妃!

儀樂悄然靜止了,神殿內的所有人都屏氣注視著白冰馨。岩天宇一個衝動,立馬想要站起來,卻被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貼身侍衛李定牽牽按住了。李定緩緩伏下身去,低語,“王,輕舉妄動,隻會害了她。”

岩天宇拳頭緊握,目光沉痛,“怎麼會是她?”不是說她已被劍淩焰安全帶走了嗎?怎麼現在居然落到劍寒絕手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定搖頭,淡淡望了望石奕等人,湊近岩天宇的耳邊,“王,要冷靜。”

岩天宇強忍著衝到劍淩焰跟前的衝動,“是我,是我害了她。”

李定低聲說道,“不,是石奕。”他的王隻是無能為力,怎會有錯?錯的,隻能是這野心勃勃的石奕,是他,要趕盡殺絕,才有了今天的局麵。李定有點不放心的,又低聲對岩天宇說道,“等大典結束,我們再找機會問一下霧王。現在務必隱忍,莫要害了海城公主。”

白冰馨淡淡掃了劍寒絕一眼,緩緩繞過他,又一次走到劍淩焰跟前,目光盈盈蒙了霧水,聲音略帶顫抖,“劍,是你嗎?”

劍淩焰隻覺她的眸光輕柔如風,撫過他憤怒無奈的心髒,一點點地修補他內心的傷。白冰馨,竟沒想到,你的眸光,比那個女人的更美,極相像,卻更美,美得好像那清泉,那雨露,那海,那天。像清泉一般清澈,像雨露一般晶瑩,像海一般深邃,像天一般明淨。如此美好的眸光,甚至有著使人安靜的力量。太好了,白冰馨,你還活著!幸好,你還活著。

劍淩焰眼中的柔情一閃而逝,微微垂下眼瞼,聲音冷硬,“恭喜王嫂!”他再歡喜於她的活著,亦不敢違背劍寒絕的意願輕舉妄動。白冰馨,此刻隻有順從,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我不敢,拿你的命來賭。

與劍完全不一樣的音色,語調卻是驚人的相似!白冰馨居然無視劍寒絕一臉的陰冷,硬是向劍淩焰邁出一步。隻一步,她的身子便貼近劍淩焰的,而她的臉亦高高地仰了起來,眸光直直地盯向劍淩焰的臉。她啟唇,聲柔如羽,“劍,你還好嗎?”此刻的白冰馨,固執地相信劍淩焰才是她的劍,她甚至刻意去忽略劍淩焰已經變了樣的聲音!隻因劍寒絕身上沒有她所熟悉的感覺,而恰恰劍淩焰身上,她找到了那種感覺。

鼻間纏繞著白冰馨那獨特的味道,劍淩焰驟然睜大眼睛,一雙深邃的明眸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卻是直直對上白冰馨的眸光。兩道眸光仿佛千年的藤苗在半空中纏繞、縛緊,如此的專注,以至於蒼白了整個世間,也許,隻在彼此的目光中,他們才能看到,唯一的色彩,唯一的翠綠。

隻一瞬間,這纏繞的藤苗,便被一個盛怒的聲音硬生生地砍斷了,而那抹翠綠,也驟然消失。劍寒絕的臉鐵青泛紫,眸光如劍,“白妃,你這是在勾引我的弟弟嗎?”

——“海城公主,你這是在勾引本王嗎?”

劍寒絕的冷喝的音調,與那天的一模一樣,白冰馨總算有了點反應,微微一怔,目光緩緩透出絕望的灰。白冰馨,你真傻,你真傻!你為何還不肯相信劍寒絕就是劍,你可知道,聲音是不會騙人的?劍淩焰沒有劍的聲音,所以,即使他給的感覺再熟悉,也隻能是你的錯覺。是錯覺,而這錯覺產生的原因,是因為你急需找一個人來代替心中的劍。你不想記憶中美好的劍,被眼前冷漠的劍寒絕所取代,你想留住曾經的劍。可劍寒絕,他救過你,他拿他命來救過你,單憑這一點,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白冰馨,別再自欺欺人了,別再傻了。那時的劍,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