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們在戰洲六王城內,也是他們進入戰神殿的第一天。
江子凡與龐士元,還有他三人上了房頂,坐在上麵飲酒賞“月”。
“和尚,你也喝點!”龐士元摟住他的肩膀,將酒遞到他麵前引誘道。
“是啊是啊!佛門清規不就是為了修心嗎?隻要心在,喝酒吃肉又何妨?”當時江子凡大笑道。
他卻是充耳不聞,淡淡地看了兩個陶醉之人一眼道:“戒律便是戒律,怎能說破就破?”
當時,還惹得兩人一陣無趣。
“原來,他們早就看透了!”法空失笑道,原來,自己才是最弱之人,竟從來沒有看清過自己,還妄想著去戰勝別人。
於是乎,他大步向前,一把奪過那和尚手中的酒葫蘆,仰頭就往嘴裏灌。
“唉!那是......!!”那和尚本還陶醉在這美酒與山水間,不想這小和尚竟來了這麼一手,頓時變了麵色。
並不是他小氣,而是那葫蘆中的東西,別人喝不得!!
“咚!”一聲清響落地,和尚看著地上空空如也的酒葫蘆發呆,再見眼前搖搖欲墜的法空,一臉的無奈。
“唉......”他歎了口氣道:“本還覺得你小子的悟性有些趣味,不想你命該至此,我可幫不了你嘍!”
說著,他拾起那酒葫蘆就要離去,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臭和尚!給爺站住!”
那本欲離去的和尚一聽這話,渾身不禁一陣哆嗦,自己修行這麼多年來,還頭一次聽人敢對他如此說話的。
但現在令他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此時眼前的法空,竟然沒有如他所料一般倒下死去,而是正如一般喝醉的人,身子搖搖晃晃,卻怎麼也不見倒下。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他怎麼會沒事?”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卻見法空渾身金光一現,靈蘊陡然大增,朝著他便衝了過來。
“有意思!”那和尚麵色一喜,輕抬一隻手便接下了法空的強悍攻勢,他站在原地,任憑發了酒瘋的法空如何猛烈攻擊,愣是不移分毫。
他看著眼前雙眼迷糊的年輕和尚,雖說滿身酒氣,但下起手來卻沒有半絲含糊,那一招接著一招,一腳連著一腳,若說是他也不禁升起一分讚歎。
“羅漢金身!”他口語中吐出一抹驚喜:“想不到今日還能碰上如此趣事,當真不虛此行了!”
突然,他伸出一指,金芒一現,在法空的額間輕輕一點,身子倒退了開去。
金芒瞬即沒入法空額頭消失不見,而此時的法空也似乎是用盡了力氣,散了金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和尚,若有緣,老子定收你做弟子,教教你什麼才是佛之道!”那和尚看著熟睡的法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
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看看重新落回手中的,此時空蕩蕩的酒葫蘆,滿臉的心痛道:“我的‘凡渡’啊!不行!我得找靈丫頭再要幾壺去!”說話間,他輕騰起身,朝著天際一躍而去。
“不知道那兩個家夥知不知道我來了這裏?整天的喋喋不休,嗯!煩人!煩人!”
他一路的喃喃自語,直到雲端才回首看了看眼下的大地,眼睛不見了方才的不羈,而是莫名的深邃。
那雙紅寶石般的眼中透露出些許令人看不懂,猜不透的奇怪光芒。
“通天塔......若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也得......唉......”他一聲輕歎,身影消散在了一陣清風之中......
當法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璀璨,夜風微涼了。
隻是,以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昏睡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他揉了揉自己還在發暈的頭,無力地坐起了身子,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個和尚,究竟是何人?”他心中猜想,此人修為極高,卻又否認自己是玄彌,莫非這天下間還隱藏這不為人知的高手?
“呼!”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喝過酒,但那酒的滋味還真是令人難忘,醇香,濃烈清甜中還帶著一絲苦澀。
“我......破戒了!”他低下了頭,又忽然抬起,望著頭頂的星空,一臉舒心的笑意。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一次如此放開心胸的笑,一次與那神秘和尚一般,放蕩不羈的笑。
“什麼規矩?什麼戒律?都是屁話!都是屁話!!!”他猛地站起身來,晃動著軟塌塌的身子朝著遠空大聲吼著:
“我法空!要做一世真正的自己!!!”
聲音,自荒蕪隔壁回蕩遠空,驚起視線盡頭,那方綠海中無數鳥獸爭相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