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聞言,憨憨一笑,“那也成,你來了回春堂就好過了。”端木璟隻淡笑不語,轉過一方院子,阿喜開始一間間地指給端木璟看,“這裏雖然大,但回春堂沒落後就隻剩我和掌櫃的住這兒,很多地方都荒廢了。前邊兒是掌櫃的住的,我覺著一個人住那麼大的院子沒有人氣兒怪嚇人的,所以和掌櫃的住一個院子裏。端木兄弟若是喜歡清淨可以自己選一個院子。這住宅不要說是這條街,就是整個鹹陽也絕對能排的上名,隻是沒人打理就荒了,可有三進院落那麼大呢。”
端木璟挑眉,鹹陽有多少人她就算不知道但也可以感受到,在這裏都能有那麼大的住宅,可不就是跟現代在北京三環建了一棟別墅一樣稀奇嗎?這掌櫃的看著挺忠厚老實的一人不成想竟然也藏地這麼深。
阿喜領著端木璟轉過另一邊,她眼前一亮,這裏倒不是建得有多富麗堂皇,最主要的是前麵留了很大的一片花壇,裏麵可以種些花草和草藥,可以說她一眼就相中了這裏。
“阿喜,我看你也不要帶我去看了,這裏就挺不錯的,我就住這裏就好。”端木璟指著院子邊說邊已經踏進了院子裏,阿喜看她進去的速度,甚至還沒能拉住端木璟。他不敢隨意進院子,情急之下隻好扭頭就走去找掌櫃的。
等到端木璟回過神來,身後哪裏還有阿喜的影子。雖然有些疑惑,但她的心思如今都在院子的布局上,自然沒有過多在意,隻小聲嘀咕著“阿喜這小子莫不是人有三急解決去了?”
走進院子裏,讓端木璟目光定住的不是院子的布局反而是一道身影。院子的一方綠意盎然而另一邊卻隻空空地擺著一張藤椅,椅子上安靜地躺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老人一隻手拿著一卷竹簡另一隻手藏在衣袖裏沒有露出來,他似乎是睡著了,端木璟進來並沒有打擾到他。
端木璟疑惑,阿喜不是說這裏隻有他和掌櫃的在住嗎?怎麼這裏還有一個人呢?她的意思本是想退出去,畢竟進入別人的院子到底不太禮貌,所以心裏默念一聲叨擾,已經打算退出去找阿喜。可是忍不住回頭,現在已是冬至了,這人穿地過於單薄了一些。
能入院子裏住的想來都是掌櫃的親人或朋友,她也不忍心,索性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緩步走到老人麵前唯恐驚醒了他。將披風輕輕蓋在他身上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另一隻手並沒有露出來,那衣袖中分明空空如也。
這是個身患殘疾的老人。
端木璟有些震顫,她隻能盡力將這類人看作一個正常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尊重他們,但內心仍不免心生同情。輕聲說道“不知道這裏有人,無意闖進來,老先生見諒。已然入冬,風雪將近,還是回屋歇著,莫受涼了。”
說完,端木璟仍舊走出了院子。她對於老者一直是相當敬重的,至於魏老和吳老頭子他們脾性本就像個老頑童,自己也自然會隨意些。
端木璟並沒有看到她走後老人徐徐睜開了略顯渾濁的雙眼,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眸中有著一絲暖意,很快又閉上眼睛睡去了。
出到院子,丘掌櫃和阿喜已經等在了那裏卻一直沒有進院子。端木璟看到阿喜不免問道,“阿喜,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怎麼才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丘掌櫃也在,對了,這院子裏還有其他人也在居住是您親友嗎?”
丘掌櫃和阿喜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著端木璟,欲言又止的表情讓端木璟有些猜不透,“怎麼了?”
丘掌櫃不回答,反而是問端木璟,“端木大夫真的看到有人在那院子裏?”因為阿喜的原因丘唐已經知道了端木璟的名字。
端木璟點頭,“是啊,怎麼了嗎?神神秘秘的。”
丘掌櫃神色複雜地看了看端木璟,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順便把你住的地方定下來。”端木璟連忙說道“我看那裏就不錯,有一方地拿來種些花草。隻可惜有人住了,不知道這住宅裏還有沒有這種院子,我住那兒就是了,不然太麻煩丘掌櫃了。”
丘掌櫃神色有些不正常,“端木大夫請跟我過來看看你說的那位住在這院子裏的人吧。”說完,丘掌櫃已來到剛才端木璟走進的院子裏。讓端木璟奇怪的是剛才還在的老者已經不見了,隻有空空的椅子在寒風中輕微地搖動著,椅子上有端木璟剛才蓋在老人身上的披風。
難道進屋去了?端木璟來到院子正中,卻發現每一間房屋都是鎖上了的,且鎖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台階上有厚厚的青苔,這些種種都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
端木璟愕然,“這,剛才我還看到人的啊。丘掌櫃,我何必拿這種無聊的事情開玩笑,剛才明明——”
不等端木璟說完,丘掌櫃去將她的披風從椅子上拿下來送到端木璟的手上,“我知道端木大夫要說什麼,其實這種事情以前也出現過。這屋子是祖上傳下來的,後來家境漸漸凋敝了也成了這個樣子。本來我是打算把屋子賣了,哪裏知道竟然就出現了鬧鬼的傳聞。就是在這院子裏,常常可以看到有一個老人在走動或者坐在一把椅子裏,你看看這椅子,其實上麵都已經有了苔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