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鐵青的臉已經快忍不住扭曲變形,卻說不出可以辯駁的話來,隻沉著聲說了一句,“來人”。
“主管——”門外進來一個他們的人,端木璟不由得往外麵看去,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很快鎮定了下來,忽然有點兒明白當時為什麼陳管事說自己有命拿錢沒命花錢了,現在門兩旁立著兩排人。經過前段時間在軍營裏的日子和歧染他們的接觸,端木璟已經可以區分出不同職業的人身上所帶著的那種氣質了。
軍隊裏士兵都有一種堅毅的魄力,而歧染他們雖然氣息內斂,但也可以不時感受出殺手的殺氣和陰冷,那些人和在場的人又不同,在場的人頂多就是江湖上的粗人,可以說不足為慮,但那些人卻都是些百裏挑一的好手,甚至有種裏雇傭兵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一行人她都觀察清楚了的,沒有一個人是這樣,可今天就出現了這麼高手,是要鬧哪樣,難不成自己今天真的要在這裏玩完?
“去取十斤金來給這位小兄弟!”端木璟倒是有些意外這陳管事手筆還挺大的,但她馬上轉念一想,不是陳管事的手筆大,而是因為在這些人的身後有一股相對強橫的勢力,那麼十斤金也就不算什麼了。
小廝領命出去,端木璟開始思考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尤其是他們這邊這麼大的動靜,那對接濟自己的年輕夫婦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這邊的不對勁。
陳管事自然是知道端木璟在想什麼的,心中洋洋自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看小兄弟年紀不大醫術卻如此高明,不知道今年貴庚,又是師承何處?”
估計也是認為端木璟的身份不簡單,並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在細細打聽底細,端木璟當然不會傻到和盤托出,正要一通胡話瞎忽悠,忽然床上的男子醒了過來。
陳管事眼見著男子醒過來,目光陰冷,看著端木璟的眼神更是多了幾把眼刀子,要不是半路跑出來的這個小混蛋,這人又怎麼會還有命活!
眾人圍上前去,唯有陳管事站在屋子中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早知道有陰差陽錯被人救醒的時候,自己真該親自下手,除之而後快。
端木璟被眾人拉過去替男子檢查傷勢,剛才那驚心的一幕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畢竟到現在自己的手上還留著三道血痕,雖然已經經過處理,可那鑽心的疼又豈是他人可以體會?
吞咽了一口口水,端木璟緩緩走向床榻上的人,剛才他雖然醒來過,但絕對是無意識的,現在才發現,這人實在是很好看的人,尤其是那雙一直盯著端木璟帶了點兒審視的眸子,充滿了讓人驚豔的魅惑,如果非要做什麼比較的話,也隻比當初見到的韓回少了幾分如玉溫良的氣質。
男子自然也在細細打量著端木璟,但隨後很自然地將目光移開,看了看不遠處的陳管事,一雙攝人心魂的眼眸陰沉地要滴出水來。
其實端木璟也有些吃驚這男子恢複的速度實在快了些,但想想這些人畢竟是江湖人,常年的練武早就讓他們的身體比常人好上太多,能這麼快醒過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把完脈,端木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男子,對著眾人說道,“脈象雖然有些虛浮但也隻是中毒太久還沒有緩和過來導致的,總體來說比較平穩。”
端木璟轉念,又對著床上挑眉看著自己的男子說道,“這位公子,你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平日裏還是要多注意些,像鬼見愁這樣的毒還是少接觸的好”。
嘴角上揚,一雙空靈好看的眼眸讓床榻上的男子有些玩味,“這話在下記住了,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聽完這個,端木璟不禁有些無語,這人怎麼話隻說一半,這種時候都是恩同再造了就不應該表示表示嗎?
算了,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不是,自己已經狠狠地宰了別人十斤金,要是再獅子大開口地要什麼,她的良心都快過不去了。
“哪裏,不過是個山野粗人,我是個大夫,自然該盡到自己的本分而已,何況,十斤金的診金——”端木璟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陳管事,“不算低”。
眾人聽端木璟平淡的語調,深吸一口氣,一時忍不住想罵人,十斤金啊,還隻用了一個不算低,這少年到底是有多貪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