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本欲恭請您入府中小緒,如今卻不敢耽誤您的事情,若有用得上學生的地方,我必當犬馬布具,竭盡所能。”振鐸說完,,再次躬身頷首拜了拜,隻聞魏老“嗯”了一聲,“你心性通透,許多話我便不多說了,體察局勢,所以化成,很好。”
不等振鐸反應過來,魏老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振大人,這——”振鐸身後有人見魏老這樣,欲言又止,顯然是想要知道這魏老究竟是誰,“這人就算是您的老師,卻也太過於狂妄了些吧。”
聞言,振鐸一雙世故通透的眸子淡淡地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這樣的話,以後我不想再聽第二遍。”其餘的人聽到,心中暗自竊喜,振鐸平日裏素來溫婉謙恭,待人隨和,說這樣不留情麵的話隻怕是沒有打算給這人留餘地了,此人仕途堪憂,豈不是他們的機緣?
當然,他們的猜測也一點都沒有錯,振鐸的確已經決定不會重用此人。
“都回去吧!”振鐸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魏老,一時隻覺得這王城下繁華的景致與其落寞的背影遙相輝映,恰是那句背景越是豔麗身影便越憔悴。
其實,自己在魏老手下任命過,多少對他有些了解,曾經在秦王朝舉足輕重的人物如今卻成了一介布衣,他如何沒有自己的驕傲矜持,又如何沒有自己的傲氣與風骨呢,今日魏老的態度,與其說他是狂妄自大,不如說是在成就自己最後一點作為一個謀士的傲骨。
也隻有這般人物,才配得上帝國的中流砥柱啊!
思及此,不覺中想起了魏老剛才的那句話,“體察局勢,所以化成,很好。”當真是如此也罷了,自己如何聽不出魏老言語中的諷刺,體察局勢,所以化成,是說自己世故過於圓滑他反而樂得聽教,但哪裏是那麼簡單,這是在隱隱有自諷的意思啊,諷刺他自己不能同他一般能夠觀察時局,以致如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說起來,當年的事,陛下做得實在有些過了,也難怪如今就算他派人到驪山腳下去請他再度出山也沒有同意,不過今日在臨淄偶然遇見,這事,他該不該告知始皇陛下呢……
魏老進了臨淄之後就馬上有方向性地朝著一個地方過去,他的確沒有騙振鐸,當然,也沒有那個必要,畢竟自己的確是要去見一位故人的,。
正走在巷道內,忽然閃過一道人影,魏老見此,很自然地停了下來,“事情如何了?”
“回稟大人,端木小兄弟很成功地逃脫了軍營,王賁將軍雖然有派人去尋找他,不過因為暴雨並沒有找到,說起來端木小兄弟真是神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蓄謀已久了,就等著今日逃走,隻是他是如何得知這深秋裏還有一場暴雨的,難不成還能夜觀星象?”
回話的人語氣中是滿滿的敬佩之情,魏老眸底欣慰,果然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隻是可惜啊,可惜,隻教了這幾日,可不要教出個半吊子才好,自己救她也不知是對是錯。
“嗯,你回去吧。”魏老擺手,那人本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回身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魏老眯了眯深邃的眸子,“說!”
“端木小兄弟逃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個人,這人也是一個逃兵。”聞言,魏老不動聲色地看了回話的人兩眼,那人立刻會意,自己怎麼那麼蠢的,端木小兄弟好說也是大人的徒弟,哪有說他是逃兵的道理,再有端木小兄弟還不是兵呢!
“這人也和端木小兄弟一樣藏身於那片大軍必然經過的密林之中,兩人偶遇,端木小兄弟被迫將此人一起帶走。”
魏老“嗯”了一聲,也沒有問那人的姓名,似乎他說了同沒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但自己不敢過多揣測魏老的心思,而且也猜不透他的思慮,這樣一來反而等著示下了。
“讓人不必看著他了,逃出軍營就行了,你去吧。”魏老說完,仍舊一步步地往前走,那人領了命令退下,又消失在街道的兩旁,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自然也不存在所謂的消失。
他做的已算仁至義盡,接下來的都要看那個小家夥自己嘍,說起來,倒是自己白白地欠了你一個人情,至少這徒弟,他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