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移不開眼,有的人甚至小聲地驚呼出來,這樣的一幅畫實在太過逼真了,就好像真的有一個人在上麵一樣,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又該驚異了才對。
其實端木璟對眾人的反應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是個中國人都知道中國古代的畫一向都是注重神似而非形似。秦朝造紙術並沒有研究出來,根本不存在紙張這種東西,畫畫就成了一種奢侈。
古代的宮廷畫師更不可能畫出端木璟現在所畫的素描這麼逼真的東西,所以驚訝實屬正常。
“將軍,其實,這張布的確是小人的,但是我上麵本來打算把我家那個未過門的媳婦兒畫出來,可又怕人家給發現了,畫到一半就給抹了。”
端木璟說這話真是沒臉沒皮啊,還未過門的媳婦兒,把人畫得那麼漂亮卻當著這些人說這人是自己的媳婦兒,這是找打啊。
其實早在那些人找端木璟的時候她就有想過自己可能會惹來麻煩。但那些人想私自殺自己她卻是沒有想到,以為是王賁早晚會找她拿那匹帛,她也怕自己畫的圖被人翻出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東西給塗成這個樣子,塗的時候自然多花了點兒心思。
她雖然不擅長繪畫,但素描好歹還看的過去,真當自己是小白?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現在總算用得上。
現在想想,幸好自己先下手為強,不然還真解釋不清楚,要不怎麼說先機很重要?
王賁聽了端木璟的話,百般哭笑不得,這樣的理由也能找過來,真是服了他了,不過這畫卻又擺在這裏,想不讓人信服都不成,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畫出來的啊。
這個時候,領頭姓杜的男子臉色可謂沉得能夠滴出水來,不要說他沒有想到事情弄到最後是這樣,就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
“嗬,這東西是你弄出來的,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畫成這樣的!”男子冷笑一聲,端木璟無語,不就是想要拿到那卷帛嗎,自己找不到在哪兒就找她這裏找,雖然,的確在她這裏!
“大人,這要故意畫也得畫得出來啊,這畫需要畫許久,本就是畫到一半的,沒看到剛才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了嗎?”端木璟一臉嫌棄地看著男子,那樣子分明是在說“沒文化真可怕”一樣。
“行了,這事先跳過,那卷帛在你身上又怎麼解釋?”王賁這大方的態度讓端木璟和那男子皆是一陣錯鄂,這是什麼情況,竟然這樣就信了?
其實王賁根本就沒有把端木璟放在眼裏,先不要說端木璟不是什麼齊國餘孽,就算是她這小身板也經不起板子,在軍營裏還能鬧翻了天不成。
何況之前吳天澤特意從傷兵營趕到他的帳篷裏告訴了自己兩件事,其一是章邯的事,這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注意到端木璟了,其二就是他是魏老的徒弟,很多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魏老具體是什麼身份就是他也並不是很清楚。
端木璟見王賁提這件事,她也沒有再瞞著,將那帛直接掏了出來交給王賁。那男子沒有想到端木璟竟然真的大膽到把東西放在身上。
“將軍,並不是小的有意藏著,章邯兄弟以死相護的東西自然要護好,他昏迷前說讓我交給您,我大字不識一個,應該馬上給您的,隻是由於一些原因並不能——”
話說一半,卻沒有再說出口,端木璟說這話的同時看了男子一眼,這麼明顯的轉移注意力王賁自然發現了,不覺重新打量了一下男子,繼而才低下頭去看那帛。
王賁看完,也並沒有說什麼,卻是讓幾人都下去。這樣平常的舉動讓領頭的男子感到一絲詭異,那上麵寫的什麼王賁竟然這般反應,這形勢對自己相當不利啊。
待兩人都出去之後,王賁將帛收好,喚來自己一手培植起來的副將,“傳令下去,大軍即日起拔營回鹹陽,途中在各個郡縣安置將士,回鹹陽後務必隻留待千餘人。”
“諾”
副將正要出去,王賁又囑咐了幾句才領命出去了。待副將出去之後,王賁才負手而立,目光凝視著前方,眉如遠山,魏老的徒弟?真的會是表麵上那麼簡單麼。
端木璟出了王賁帳篷之後一直不敢放鬆,那男子與之擦肩而過,留了一句,“今日若不是有人在,你死是必然的!”
臥槽,端木璟看著男子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小聲咒罵了一句,其實剛才心裏也相當沒底,王賁這人的心思也真是夠奇葩的,還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信過這人,或者也沒信自己的片麵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