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2 / 2)

所以,她才要逃,可卻總是被老頭子一次次地逮回來,直到這幾日才安分了不少,但並不意味著她就放棄了逃跑。

來都來了,要是不去弄點兒東西走絕對不是她端木璟的作風,何況自己在這裏還被弄得這麼慘。

想到這兒,她趁著沒人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塊白布來。布是自己的中衣下擺撕下來的一塊兒,偶爾看到她那件少了一塊兒的中衣就感到一陣心酸,這到底混得是有多慘。

自己難道已經窮到了記點兒東西還非剪自己衣服的地步不可?也罷也罷,左右都已經那麼慘了,再說她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文盲啊,拿那種太高級的帛貌似也沒必要。

為了逃跑,端木璟仔細分析過具體的逃法,還出去打探過路線,雖然無疾而終,但還是有一些收獲,人果然都是被逼出來的。

白布麵積其實並不大,端木璟去燒火的碳堆裏撿了兩塊好的木碳來畫路線圖。

當初端木璟在畫這東西的時候,有一次被進來的老頭子無意看到了,說實在的,那時候她的心都涼了半截兒。

可是接下來老頭子說的卻是“畫得那麼醜,你認得出來嗎?”,當時她正被老頭子練得少了半條命,有那個精力去糾結逃跑路線已經很不錯了,還會去管美不美觀這種問題?

於是,老頭子一說,她就立刻白了他兩眼,心裏卻在暗暗祈禱這老家夥千萬不要看出來自己這是在為逃跑路線做準備。

然而,現實是老頭子再瞄了兩眼,神補刀地說“醜不說還不實用,路線畫得歪曲扭八的,等到真正要靠這個逃出軍營時,沒被秦軍逮住,先把自己給弄迷路了。”

“我說小家夥,稍微用點腦子好不好?”聽這話,端木璟不幹了,這死老頭子的下一句話是不是還要說,“哎呀,我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有腦子嗎?”

“誰告訴你我要靠這東西走出軍營了,別血口噴人,我這是在寫意呢!”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虧得她好意思說出口,老頭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張圖,端木璟不敢在他麵前打小算盤,馬上將圖藏了起來開始假寐。

老頭子那天很難得地沒有找她練手,一整天都輕鬆加愉快。

端木璟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渾身實在沒有安全感,自己是不是,被這老頭子給看出來了。

重新打開那幅圖,就像老頭子說的,畫地真的讓人不敢恭維。可她端木璟是誰,不過是一張圖,如何會難倒她了?

雖然有疑惑,但端木璟是相信沒有人可以看懂她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老頭子是人不是神。就是因為這樣,當發現自己畫圖被老頭子逮了個正著後心裏也沒有足夠的焦慮。

軍營人多眼雜,稍不留意就會被人發現,所以她把東西藏在身上,總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搜她身不是?

就算搜到了又如何,自己敢做,如何會沒有想過兩全之策,要逮她的把柄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怕的,是那個怪老頭兒!

端木璟看著圖,又在上麵開始勾勾畫畫,現在畫的是她這幾天來的成果。

畫完之後,仍舊放下炭筆看起來,雖然醜到了一種境界,但至少可以看得出來大致的輪廓了。

三天,隻需要三天時間自己就可以分析這張圖,到時候她還跑不出去的話,自己的名字她拿來倒著寫。

一想到這兒,端木璟就不自覺地熱血沸騰,看來是要開始全麵行動了。老頭子把她弄得那麼慘,不做些事兒給他添堵就不是她端木璟的作風!

心情那個靚麗啊,以至於今天她被老頭子揍了一頓也沒過多抱怨。這幾天自己是該下手了,她可還記得軍營裏還有一批藥材沒有用武之地啊。

現在齊國國君已降,王賁大軍正在回鹹陽的路上。那批藥材不見得有多貴重,隻是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物,但端木璟卻十分需要,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弄點兒,給自己以後當儲糧的。

以後逃出去了行走江湖,坑蒙拐騙少不得要用到它們。如此一來,自己雖然常去傷兵營溜達,總不若如今的意義重大。

她的腦子裏已經開始了惡補下午去傷兵營的各種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