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草原,朔風呼嘯,衰草遍野。遺世獨立的摩雲塔,顯得更加的悲壯和孤寂。
摩雲塔頂此時並無一片雲,隻有兩個身材頎長的身影相隔十步,相對而立。塔頂風更疾,二人的頭發和衣襟卻都是紋絲不動。
“你已是九州人皇,是不是覺得高處不勝寒?”——說話者身著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衣、五官完美到令人不忍直視。
“我有一群誌同道合的有誌之士,所以我並不覺得孤獨。倒是你,是否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燕朗直視對方雙眼平靜的說。
魔月倨傲的說道:“隻有你們身份卑微的人族才稱為‘活著’——而我們魔族是存在,是和天地乾坤一樣的存在。”
燕朗嗤之以鼻道:“你說的和天地一樣的存在隻有大魔靈一個擔當得起。而你和摩勝寒、黑魔君一樣,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的魔族餘孽。我來問你一件舊事:二十三年前你為什麼要殺燕騎國公主燕雨芙?”
魔月毫不隱諱的說道:“因為我推算出她腹中的胎兒長大後會妨礙到我的前程。當時要不是衛十一多管閑事,燕雨芙母子二人早就作古了。後來,我得到了未來大魔靈的指示:不得再對傷害那個孩子——所以他才僥幸活到現在。”
“後來你一定知道那孩子就是我了?”——燕朗問道。
魔月點頭:“正是——所以上一次在摩雲塔我再次放過了你,並且還指點你如何開啟媧皇大道。一來我是奉命行事,二來我是想借你的手殺掉暗中勾結神族的夜玄子——並非對你有什麼惻隱之心。”
“那麼這一次你為何要違背未來大魔靈的指示?”
“因為乾坤將要大變,雷音獸也提前恢複原狀——我隻有殺了你,才能盡快煉成陰極丹。隻要得到了陰極丹,我就是和未來大魔靈平起平坐的新一代魔祖!”
燕朗忽然哈哈一笑:“你要真有把握殺得了我,何必還要說這麼多?二十多年前,你曾是衛十一的手下敗將——還是魔九變救了你一命。今天你不會再有那麼幸運了。”
魔月那完美無缺的臉忽然抽搐了一下,燕朗這句話顯然擊中了他的痛處。
他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我見識過你的五重媧皇道法和軒轅劍光陣,也不過爾爾。你連摩勝寒都險些對付不了,還敢在本尊麵前口出狂言?!”
說話的時候,摩雲塔上空忽然出現一個白玉魔杖;發出一片白光形成一個錐形的光罩,將摩雲塔罩的嚴嚴實實。魔月的用意很明顯:他正是受極寒魔冰罩的啟發,用魔杖造出一個魔罩幹擾燕朗的五重媧皇道法。他並不知道:燕朗已經在短短數日之內達到了第六重媧皇道法的新境界!
與此同時,魔月已經將自己的軀體一寸寸變成了一尊白玉雕塑;周身散發著火焰狀的白光。魔月這樣做並非是為了炫耀,同樣也是借鑒了摩勝寒對付燕朗的辦法。
魔月機關算盡,燕朗卻依然我行我素——依舊是一記“大魔手印”向魔月飛了過去。
魔月早有防範,立刻發出一道極為純淨的白光向“大魔手印”擊去。這道白光並非魔脈發出的靈力,而是神脈發出的天罡力——原來魔月的魔脈竟然已經轉變成了與神族相同的神脈。
“大魔手印”瞬間被擊中,魔月發出的天罡力也同時化為無有。
魔月這一擊而中,本該是占據了上風;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大吃一驚:燕朗發出的“大魔手印”竟然不可思議的突然變成了摩雲塔!魔月發出的天罡力正擊中了自己造出的魔罩;天罡力被魔罩撞毀,而魔罩也被天罡力擊破。
這不是幻象,沒有比這更真實的東西了。
魔月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燕朗居然能用摩雲塔擋住了自己的天罡力?他們二人明明一直站在摩雲塔上,並且被魔罩所罩的嚴嚴實實。
魔月大驚之下立刻發出純白神脈護體,卻發現自己的神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著,根本無法啟動!原來魔罩一破,燕朗的媧皇道法之“盡破之法”威力盡顯,將魔月的神脈牢牢封住。
彈指之間,勝負立判!
魔月自以為知己知彼,並且反複推演決戰的過程,做足了準備——沒想到他輸的比摩勝寒更慘!
“你——是怎麼做到的?!”——魔月控製不住自己因為絕望而顫抖的聲音。
“等你的元神有用足夠高的智慧時,你自然會理解我是怎麼做到的——可惜你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燕朗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無比的魔掌突然出現的摩雲塔之上,一把將白玉魔杖捏的粉碎。
燕朗立刻判斷出:這個突然出現的魔掌竟然是魔九變的“大魔手印”。
“嘭”
——魔月化成的白玉人突然炸成齏粉。一道白光從粉末中間飛了出來——那正是魔月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