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時將至。
首先到來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麻衣的老者,及其兩名弟子。這位老者頭發花白,一捧雜亂的胡須;滿臉溝壑縱橫。他雖然不修邊幅,卻是氣質高古、目光如炬——顯然是一位並不在意皮囊的內修大家。
白衣老者先是用銳利的雙眼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端坐在最左側的那把石椅上;兩名樸素的弟子垂手立在椅後。
片刻之後,一位身穿淺黃色麻衣、滿頭銀發、身材高大的老者,帶著一老一少兩名弟子從天而降。
先來的那位白衣老者立刻起身,單掌朝上說道:“無極——這些日子,道法可曾又精進了許多?”
虛無極同樣伸出手掌、掌心向下說道:“無天——我修即是你修,你若精進我便精進。”
白衣老者收回手掌,胡亂捋了一下雜草似的胡須;朗聲說道:“以我為實,你則為虛;反之亦然。以九州為實,此處則為虛;反之亦然。以此類推——宇宙皆為實,也皆為虛。——無極以為如何?”
虛無極尚未開口,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高空傳來:“虛虛實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定天規、誰主沉浮!”
話音未落,一個身高丈二、麵如古銅的老者從天而降——那份舍我其誰的氣度,縱是最威嚴的天神也不過如此。
這老者身後跟著兩名青衣弟子,其中一名正是虛蓬萊的首座弟子德明。
虛無極和虛無天同時抱拳說道:“無道兄——請!”
虛無道“嗯”了一聲,徑直坐在中間那把石椅上。
等虛無極和虛無天落座之後,虛無道分別用左右手拉著虛無極和虛無天的手,親切的說道:“兩位賢弟——你們還記得我們三個初到這裏時情形嗎?那時我們道行尚淺,所以一直集合三靈之力通靈悟道。遙想當時的情景,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虛無天高興的提議道:“今天咱們兄弟三個難得坐在一起,我們何不再來一次通靈悟道。”
虛無道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他豪邁的說道:“好——咱們三兄弟共同攜手,再來一次通靈悟道。德清——你來為我們護法!”
德清躬身說道:“弟子聽命!”
此時陽光斜射下來,正好落在三名長老的身上。三人閉目凝神,神情莊嚴。轉眼之間,三道七彩虹光從三人的身上升起,很快就連成一片;隨即化成一片奇幻的金色雲海。
隨著金色雲海的翻湧,一座宏偉瑰麗的神廟出現在雲海之中;接著神廟一變,化成一座土黃色的地下宮殿;地宮又一變,化成一座黑色的高台;高台再一變,化成墨綠色通天古塔;古塔再一變,化作一座島礁上的大墓。
片刻之間,這金色雲海中竟然幻化出九州五大神跡的形象;令人歎為觀止,又難解其玄奧要義。
忽然,金色雲海的左側出現了一個深邃的黑洞。黑洞中發出一陣巨大的吸力,瞬間將金色雲海的三分之一吸了進去。
“啊呀——”
就聽一聲慘呼——虛無天已經癱軟在地上,如同被抽去空氣的皮浮囊一般;已經看不出人形來。幾乎同時,虛無天的兩名弟子也遭到德清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