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這個。邵忱輝說伍天舒是個好人,她以為伍天舒是張思德,是來雪中送炭的。
"這年頭,隻有傻瓜才是好人,我是個傻瓜?"伍天舒想。
他想起他和大力之間的交情,說起來,他們是朋友,算是吧。可是,自從這小子升官發財之後,什麼時候帶我吃喝玩樂過?沒有。
想到這裏,他拍拍屁股,準備走。
"天舒,你幫我想想辦法吧。"邵忱輝說。
"嘿嘿,我要是有辦法,也就不會混成這樣了。"
"那,那陪我喝酒吧。"邵忱輝哀求道。她太需要人陪了。
"喝酒?"這個時候,伍天舒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酒瓶子,兩個空瓶子都是洋酒,他從來沒見過的。空瓶子的旁邊,還有五六瓶沒開的。
"媽的,這麼多好酒,喝掉多可惜?還不如給我拿去送給局長。"伍天舒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大力被抓走幾天了?"伍天舒重新坐了下來,盡量裝成很關心的樣子。
"前天上班去,就沒回來,後來打電話來說被抓了。"邵忱輝說。
"公安有沒有來過?"
"沒有。"
"還好,還來得及。"伍天舒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突然,他一抬頭,對邵忱輝說:"你知道嗎?凡是因為貪汙受賄被抓的,都是要搜家的,贓款贓物都是證據。你要抓緊時間轉移才對,在這裏以酒澆愁等於等死。事不宜遲,現在,你拿上存折,趕緊去銀行轉賬,把大力戶頭上的錢轉走。家裏也不能留下證據,你看你還在喝洋酒,這怎麼行?這樣吧,你把這些洋酒、好茶、好煙、人參,這麼說吧,把所有別人送的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我替你處理掉,免得被他們搜出來。"
邵忱輝恍然大悟,連酒也嚇醒了。
"就是就是,那快點。"邵忱輝慌慌張張,拿存折去了。
大力家的酒櫃現在屬於伍天舒了,他揀好看的貴的往下拿,好酒、好茶、好煙,甚至古董,擺了一地。邵忱輝拿完存折出來也來幫他,騰了兩個大皮箱給他裝,還隻能裝一小部分。
伍天舒去外麵叫了一輛出租車來,把兩個大皮箱裝上,樂顛顛地回家去了。
"天舒,再來拿幾趟,都拿走啊!"臨走,邵忱輝叮囑,生怕伍天舒不拿的樣子。
早知如此,當初收那麼多幹什麼啊?
伍天舒終究還是沒有再去,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知道不能再要了,因為做人不能做得太絕了。他想過,如果把大力家裏的贓物都拿走了,到時候檢察院的去了一樣也找不到,他們不得急了?然後一追查,都是伍天舒拿了,還不都要還回去?說不定還落個窩贓的罪名。所以,怎麼說也要給人家留下足夠的罪證,人家方便了,自己才能方便啊。這個道理,伍天舒懂。
伍天舒心裏說:"別了,大力;別了,邵忱輝。別說我不仁不義,這年頭,誰仁義啊?連假仁假義的都不多了。"
跟局長嫖過同一個女人之後,伍天舒覺得自己的地位跟局長拉近了很多。
大概是因為這種"血緣關係",局長對他比從前還要好一些。想來,潘金蓮還真在局長麵前說了他不少好話。
不過,伍天舒再也沒有跟潘金蓮像那天晚上那樣爽過了,因為她的周末屬於局長,平時則屬於那個老板,瞅個空子跟伍天舒打個野食,也都屬於快餐性質,或者是中場休息時候的表演。
"我就算是個-超級替補-吧。"伍天舒想。
他們還是常常在一起打球,有的時候局長請大家吃飯,有的時候老董請大家吃飯,段子越說越黃,自然也就越混越熟了。不過伍天舒看見局長和老董總是覺得好笑,好像他們三人是潘金蓮的三個嫖客,又像是潘金蓮的三個麵首。更好笑的是,三個人又都裝作跟潘金蓮沒有一腿的樣子。
令伍天舒自豪的是,至少在潘金蓮的床上,他的地位是比他們都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