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陳祖文吧?"回答伍天舒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上去挺斯文。
"對,對,就是他,你見到他在哪裏嗎?"伍天舒很興奮,恨不得立刻找到他。
"你找他幹什麼?"小夥子問,很奇怪的眼神,明顯不懷好意。
找他能幹什麼?揍他。可是,伍天舒不能這樣說。他說:"我……我找他下棋。"
"找他下棋?"小夥子用很怪的語氣問。見伍天舒一時沒有回答,小夥子突然笑了,似乎他明白了什麼,事實上,他確實明白了什麼。
"他是不是說你是業餘五段?"小夥子料事如神。現在輪到伍天舒一臉疑惑了。
"嘿嘿,你怎麼知道?"伍天舒很尷尬。
"他看見誰都這麼說,他封的業餘五段估計有好幾百了吧。"小夥子笑道。
"啊!"伍天舒這一驚更大。
"你現在肯定找不到他。估計,最快也要兩個月以後吧。"
"為什麼?"
"他進去了,又犯病了,隔一段時間犯一次。你要真想找他,可以到精神病院去試試,就說你是他侄子。"
伍天舒一腦子空白。這個時候他反而一點也不恨陳祖文了,隻恨自己,怎麼就聽信了一個神經病的話?
局長好幾天沒有上班,有人說是那天淋了雨感冒了,可是馬大姐的消息是:局裏有人說,親眼看到局長和一個女人在會議室裏"那個",這話不知怎麼傳到了局長老婆耳朵裏,局長老婆正在鬧離婚。局長怕得要命,因為局長的老丈人那可是惹不起的。
整個局裏都在傳說局長在會議室裏的故事,馬大姐則表現出一個新聞工作者才有的敏銳嗅覺和嚴謹態度。
"小伍子,你過來。"馬大姐說。自從她把自己的蜜桃獻出來之後,自我感覺好像就是伍天舒的恩人,說起話來口氣很硬。
"啊。"伍天舒哼哼唧唧地蹭過去,心情正不好,沒心思跟她說話。
"小伍子,你總跟局長在小會議室裏下棋,有沒有發現那裏有問題?"馬大姐問,眼裏放射著光芒。每當問這類事情的時候,她的眼裏一定放射光芒。
"沒注意。"伍天舒無精打采地說。才跟局長下過一次棋,怎麼就成了總跟局長下棋?再者說,就算會議室裏真有過故事,怎麼會留下蛛絲馬跡,還不早就處理了。
"觀察事物太不認真,比如說,有沒有聞到過什麼味道?"馬大姐接著問。她對伍天舒的回答顯然不滿意。
"什麼味道?"伍天舒反問。
"你說什麼味道?奇怪的味道。"馬大姐提示。
"奇怪的味道?什麼奇怪的味道?"伍天舒這一次是裝傻。
"嗨,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就是你跟你老婆那個之後,你又沒有洗澡,就會有的那個味道。"馬大姐按捺不住了,顧不得什麼臉皮,就直截了當地說。
"怎麼會有我老婆的味道?那不麻煩了。"伍天舒一時沒有回過味來。
"哼,你走吧你走吧。"馬大姐什麼也沒有問出來,氣哼哼地不再理伍天舒。
伍天舒走開了,其實這個時候他明白馬大姐想要問什麼,無非是想知道局長到底有沒有在小會議室裏發生過什麼男女關係。伍天舒不是傻瓜,這樣的事情別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能說啊。
馬大姐和伍天舒的對話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局,還好,馬大姐竭力把伍天舒描繪成一個傻瓜,一個沒眼睛沒鼻子的傻瓜。
局長在一個星期之後回來上班了,他的說法是這段時間他去了市裏開會。
"開個屁的會。"馬大姐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