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人心懷天下，不忍看著無辜之人受死，來到法場自願受刑，誰知引起了百姓暴動和蒯家雇傭軍的倒戈。
這些百姓和雇傭兵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蒯家的人還去攻打了秦軍把守的糧倉，夜大人是攔也攔不住。”
柳源左插話道：“那北寨門又是怎麼回事呢？”
賈歸塵道：“別人不清楚，左公子應該明白。北寨門一直是蒯家的心病，那寨門外有近萬流民，都等著蒯家救濟。誰知蒯家不顧他們死活，每天隻給那一萬人三石的糧食，再加上負責從事之人從中盤剝，落到流民手上的不足一石，這些人早就惡瘋了。
那晚，也不知是誰透露的消息，說是寨子內起了變故，這夥流民便不顧一切地衝擊北寨門，攻入之後殺了秦兵烹煮而食！實在慘不忍睹，這都是流民過分饑餓所致。
後來這夥流民一同前去攻打糧倉，奪占糧倉後，搶掠倉內糧食。倉內的糧食十之八九都被他們搶去了，現在的糧倉不過是個空殼子。為了穩定大局防止城內暴亂，夜大人才登高一呼，控製了局勢，使得城內恢複太平！”
柳源左笑道：“這麼說來，殺死秦軍、搶掠糧蒼、趕走蒯嚴這些都與夜城主無幹，而是寨裏的百姓和寨外的流民幹的？夜城主則在最後時刻，平息了這場暴亂？！”
賈歸塵歎氣道：“這些都是蒯家咎由自取，實在怨不得寨內的百姓和寨外的流民！還望左公子將這情況轉告苻丕。也算是為夜城討回一個公道，夜城之內數萬百姓一定不會忘記巴蜀柳源家的恩德。”
賈歸塵這話的意思是說，柳源家現在夾在當中兩頭難做人，反正事已如此，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夜無痕一個麵子，將來夜城主是不會忘記你的。
柳源左舉杯喝了口茶，說道：“夜城主親自到訪相托，足見對左某的信任，原本左某不該拒絕，但怕就怕這說法難免會與蒯家的說法有出入。夜城主應該知道，柳源氏難得跨出巴蜀之地，今日因為押送糧草到此，也是來去匆匆。
若要我們親自通報此事，一來過分卷入是非十分不便，二來若將來秦軍派人來對質，而左某已離開，豈不是對夜城主不利。賈先生以為呢？”
賈歸塵心內暗歎這柳源左的城府和老練，臉上堆起笑道：“左公子不愧是柳源族人，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前幾日城內大亂，柳源家兵馬未動，足見左公子小心謹慎。不過成大事者該懂取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蒯家與我們夜城幾萬百姓之間，左大人若再含糊不知取舍，賈某私下裏真替柳源族感到擔心呢。”
賈歸塵這話已有三分火藥味，那意思明顯不過，你柳源家三天前坐看我們洗劫蒯家，已經招惹了蒯家。現在又充好人，不跟我們一路，你不是兩麵不討好嗎？
柳源左也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這話外之意，他哈哈一笑，道：“左某早已定了決心支持夜城主，賈先生說我含糊不知取舍，不知什麼意思？”
夜無痕皺眉道：“賈先生，這就是你不對了！柳源左是咱們朋友，你怎麼能懷疑朋友呢？”
賈歸塵連忙惶恐道：“屬下錯了，請左公子贖罪，請夜城主責罰。”
柳源左擺手道：“雖然左某支持夜城主，但蒯家與苻家有姻親關係，蒯嚴的女兒蒯柔是苻丕表叔苻洛的兒媳。柳源家若是公開同蒯家作對，豈不是得罪了苻洛？以現在柳源家的處境得罪苻洛，是不可想象的！左某倒有個兩全之策，不知夜城主肯不肯聽？”
夜無痕道：“說來聽聽！”
柳源左道：“不如由你們寫一封信交給左某，左某親自派人將這信送給苻丕！一來表示柳源家已經認同了夜城主；二來柳源家不過代為送信，信的內容柳源家也不知曉，也省的得罪苻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