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長輩費心,是我的不對……”
“算了……你性子比誰都倔,我也不管你了。你死了可別指著我們去哭。”
蕭啟不言,怔怔看向窗外搖曳的樹枝,歎道:“如若可以死……”
“三弟啊!你每次都先往奇門子這裏跑,當真是嘴饞啊!”原來是判官。
奇門子顧不得追究蕭啟剛才的言語,開門吼道:“死判官,你們才來啊!”
鐵判官一巴掌打在奇門子肩膀上:“聽你說有好吃的,老子是跑過來的!”
奇門子大笑道:“原來是為了吃的不是為了我們蕭啟啊!蕭啟該傷心了!”
活閻王道:“行啦行啦,我們這些老東西也吃不了什麼了,不就是為了看看蕭啟這孩子嗎?”
蕭啟站在門前,眼神略微痛苦的掃過白鉞的臉,穩了穩神,強笑道:“煩勞……”
“煩勞個屁!”鐵判官狠聲道:“你會不會說話!對了,你的嗓子怎麼啞成這樣?”
蕭啟搖搖頭,六年了鐵判官的火爆脾氣一點兒也沒改而對於自己的聲音,更是不想解釋。好在院裏人多,也就這樣混過去了。
活閻王上前道:“好了好了,不要一見麵就數落人家,天氣涼,咱們進去說。唉,老白,你怎麼不過來啊?”
白鉞看了蕭啟一眼,歎了一口氣,那天見到趙開疆,覺得他言語閃爍,似是有心事,而剛剛也注意到了蕭啟眼神中的哀傷,隱隱有些心虛。
蕭啟淺笑施禮道:“見過將軍……”
白鉞上前扶住蕭啟,隻覺他的身體單薄如紙:“快起來。你不必向我行禮。”
蕭啟執意行完大禮,才道:“無論如何,您永遠是對我恩重如山的將軍。”
白鉞心中更加沉痛,但還是等蕭啟起身道:“進去說吧。”
奇門子吼道:“顧嬸兒,飯菜準備好了嗎?還不端上來!”
顧嬸兒應了一聲,麻利的端菜盛飯,蕭啟幾次要上前,都被顧嬸兒攔了回來。
奇門子道:“你坐著!讓她一個人來就行。”
蕭啟隻得依言坐下,白鉞上下打量了蕭啟一會兒,道:“還是憔悴了不少……這三年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
蕭啟淺笑道:“這幾年很好。”
“很好個屁!”鐵判官吼道,吐沫星子噴的滿桌都是:“這幾年你差點兒死了!”
“我不是好好活著呢嗎?”
奇門子冷笑道:“沒準兒下回你就死了!”
“死……”蕭啟垂下眼簾,死了就可以見到伊娜了吧……
閻王見蕭啟神色有些黯然,便安慰道:“其實……我們都希望你早點兒離開戰場……”
蕭啟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道:“今天晚上,呂強音設宴邀我去他家。”
“呂強音?那個混蛋?”鐵判官忍不住道。
蕭啟苦笑道:“我不得不去……”
“你……你就該不去!”
“得罪朝臣,那個人即使想給我地位也不能夠,我還怎樣守護這一切……”
“蕭啟啊蕭啟!我今天才發現,你是貪慕權勢之人!”鐵判官狠聲吼道,蕭啟剛張了張嘴,就又被他噎了回去:“什麼大義,什麼兄弟們的願望,你回來不就是為了高官厚祿嗎?”
蕭啟垂下眼簾,沒有解釋,自己一個沒有名字,沒有身份的賤奴,要這高官厚祿,又有何用,隻是,為了自己所謂執念,他不得不違逆自己的心意,無人理解,身心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