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肢發麻,嘴巴發顫,身上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個字來。她隻是盯著顧南,喉頭一滾,想要說些什麼,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車內安靜得可怕。
她隻想要快點逃離這裏,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管。於是,她猛地推開車門,冒著雨便走了出去。
她頭也不回,快步走在雨裏。
雨勢有些大,街上行人一個都沒有。她走得很快,剛走兩步渾身便被淋成了個落湯雞。她不管不顧的往前走,根本不管身後的顧南衝她說了些什麼。
走了大約十幾米,身後並沒有響起顧南的腳步聲。
不知為何,她竟然停下來腳步。
她轉過身去,隻見顧南站在車旁邊,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他站在雨裏,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塑。
不知為何,此刻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哭出聲來。
顧南啊,他看不見,他追不上她,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她恨他不了解她的情意,可是她又何曾理解過他的害怕和敏感。
那些話,不過是出於他的害怕罷了。
那個從前總是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站在雨裏,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望著她。六年的時間,磨平了顧南的驕傲,也磨平了她的棱角。
她慢慢的往顧南的方向走。
雨變大了些,紛紛落在她身上,冰冷冷的觸感。仿若天地之間空無一物,隻剩下她和顧南。
顧南隻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朝他走來,等他看清楚了些的時候,王岩已經靠他很近了。
她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停下,然後伸出手去抱住他。
淚水混合著雨水從她臉上滑落。她不停的在他脖頸處蹭啊蹭,似乎在尋求一絲溫暖。
顧南抱住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惹你傷心。我隻是……”
什麼都不想說。王岩溫熱的唇覆了上來,堵住了顧南所有的話。
顧南,我都懂,懂你的驕傲,懂你的害怕,懂你的敏感。
我哪裏都不要去。
顧南期初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了過來,他抱住王岩,很快掌握了主動權,加深了這個綿長的吻。他們從車外吻到車裏,粗重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車內溫度似乎陡然升高了好幾度。他的手霸道的穿過她的頭發,固定住她的頭部,濡濕的輕舔變成了重吻,落在王岩的脖頸之間。他的吻在她耳垂重重吮吸,引得她發出一陣陣壓低的喘息。
王岩紅著臉,雙手勾住顧南的脖頸,她的眼睛裏有比繁星還要亮的星辰。她一邊喘息,一邊斷斷續續道:“顧南…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話未畢,齒音卻被淹沒在一陣綿長的深吻之中。
他們一路從車裏吻到了房間裏,兩個人渾身濕淋淋的,汗水混合著清冽的雨水交織。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如同兩個瀕死的人一般纏繞在一起,顧南領著她奔向那陌生而快樂的旅程,王岩如藤蔓一般攀附著他,隻留下無盡的喘息。
事畢,兩人相擁而眠。
顧南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她的頭發,他眼中的情yu未退,臉色泛紅。王岩伏在他胸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顧南聲音暗啞,如水擊玉石:“下周一晚上八點的飛機。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有很多,但是我想你應該已經都處理好了。”王岩欲言又止,她本來想問問為什麼她爸媽知道她要出國,竟然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可是她知道顧南並不是一個良善之輩,她更不願意臨走再來添些是非。“我隻是想到這麼快就要出國,心裏有些不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