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了近百年,我去北疆見到奎寧,奎寧站於殿前穿一身墨青色的袍子,袍袂被風吹起劍眉緊緊皺著,還似當年的模樣,瞧見我他似有些匆匆,跑下石階我肩上便感覺一陣大力的若捏。
他頂不避嫌,使力抱了我一番,我雖老臉老皮但卻不想讓別人胡亂細想些子虛烏有的事比如“奎寧短袖”,我還未與他說任何話,他便這般激動,這實在不好。
之後我以客人的身份拖著主人進了屋,奎寧一進屋裏便跪下“夙流,是我對不起你”我歎一口氣,奎寧便是這般死心眼,哪是他對不住我。
我把他扶起,徑自做到他殿廳的椅子上“奎寧,我與你討一口茶喝”他本愣愣看了我眼眶紅著當真失了往日的仙風,聽我一開口,匆匆我泡茶。
我四處打量,奎寧這地方倒是沒怎麼便,隻是從前我過來時的那位女子已然不在了,隻怕又是一個輪回,也不知道我能否尋到查霧的仙元,也能得了像奎寧這般有盼頭的日子。
奎寧這下端著茶過來,把茶杯放於我身邊的矮桌上,茶從茶壺裏冒著嫋嫋細煙注入茶杯裏,我愣神想起從前去桃山時,查沐與荇嫋在舞劍,查霧便在一旁給我倒茶。
那時我說她也該去習練仙法,仔細到了渡天劫時出差錯,她卻總是不愛聽邊說“我法力高不必習練了”邊跑離我身旁,到我對麵不遠處尋個坐處,也一同瞧她姐姐和荇嫋習練。
當時我卻是能感覺到幾絲視線,待我一抬眼瞧過去,卻又沒有。
我想得入神,奎寧碰了碰我肩我方才回神,我一回神他做到矮桌另一側又開始說些“抱歉,都是我的過錯、、”這類的話,我瞧他相當愧疚“奎寧,你無須自責,此事最大的錯處在我”
他還要說,我便製止了,隻說與他喝茶談天,不聊往事。
奎寧隻跟我說自出了那事情後,魔族便知道了查沐與查霧被玉帝施天打雷劈之刑,魔族之後便都沉寂了,平日裏瞧過去,一片荒涼半個人影也沒有。
也不知魔族是否往極北之地去了,我隻點頭聽著,並無其他想法,但心裏卻是有些不安,查霧說過她在北荒是尊位,按理說來於魔族來說,查霧與查沐被處極刑本該有些響動。
但沒曾想卻是相反,與奎寧說了些話,到了夜裏留宿在奎寧的側殿歇息,我卻突然有一絲感受,我定不會錯了,那是查霧,定時查霧的仙元。
我起身下床,出去外頭,螢蟲閃閃遍滿山野,我循著那氣息仔細尋去,終是在那茫茫野草中真切感受到她的一絲氣息。
我低下身子,在一團草根部尋到了暗暗發出點微光的一顆桃核,是她。
是查霧,仙元主心已散複原不了,但我卻還想尋個安慰,如今尋到了那桃核裏還存了一絲仙魂,才會散發仙光,但這那還能算仙光?這甚至不如螢蟲來得亮。
但我卻歡喜,把那桃核貼這胸口放著,抬頭看天上的明月,終是癱坐在遍野的野草中淚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