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李彥急了,他並非是害怕彌勒教,是擔心李世民:“我是怕彌勒教嗎?我是……”
李麗質說道:“擔心我父皇吧?俊青,我們是夫妻,我十一歲跟著你,如今十多年了,你想過為什麼嗎?為什麼父皇這樣對你?頡利可汗、突利、慕容伏允、鬆讚幹布,這些人哪個不想滅掉大唐?哪個是真心的?但是父皇都能容下他們,給他們官職,給他們職位,讓他們成為一方大員,父皇手下那麼多忠臣良將,他們位高權重,擁兵一方,父皇為什麼不懷疑他們?那麼多藩王都有封地,掌握軍政大權,父皇為什麼相信他們?可為什麼不相信你,為什麼?你想過沒有?”
李彥想過,就是他想過,所以他才沒有明白為什麼,不理解心裏也有些怨氣,也就不滿。有些喃喃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李麗質臉上出現一絲嘲笑的表情:“俊青,我們是夫妻,我已經二十二歲,我不再是那十幾歲的小孩,有些問題我也會想,你不是說笨人多想一會兒嗎?我笨,所以我想了十多年才想明白為什麼。就是我想明白為什麼,所以我才不怪你,也從來沒怪過你,這次我也不怪你,也不強求你跟我回去。”
李彥心裏震動一下,李麗質並非是激動說出來的話,她說想了十多年才想明白,那可能是理智的思考。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問道:“你既然想明白了,那你告訴我為什麼?”
李麗質沒有說,而是盯著李彥看了半天,說道:“俊青,其實我不想說,我嫁給你那天就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離開你。我也說過,我不是楊吉兒,你確實對我好,不是其他男人能比的。我自認是大唐最幸福的公主,女人得夫如此,還有什麼可求的?所以我不說,也不想說。可是,今天我要回去,為人子女孝悌第一,我不能不參加母親的葬禮,那樣我一輩子也不安心,哪怕我趕不上也要去她墳前祭拜,為她守孝三年,這是孝悌,明白嗎?”
李彥有些奇怪了,李麗質的話是說自己不孝,這點他有點不接受,但並沒有反駁,而是看著李麗質。突然發現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百依百順,每天就是快樂玩耍的小女孩。
見李彥並沒有發怒,也沒有爭辯,而是等著自己說,李麗質說道:“俊青,你太傲了,為什麼父皇容不下你?是你對什麼人都沒有真心話,都沒有真誠的付出,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這並非說你有什麼秘密都和別人說,但起碼的真誠要有,起碼的真心要有。社會規則首先要遵守吧?你認為你遵守了嗎?”
李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對誰不夠真誠了?又怎麼不遵守社會規則了?”
李麗質歎口氣:“俊青,不用我說什麼,我隻說一點,論能力,你比任何人都強,我也知道,父皇大唐能有今天,你也占了一半的功勞。錦兒有西域,可以說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功勞,台灣會有今天,是你全部的能力。但是,你有朋友嗎?你有真正的追隨者嗎?看看錦兒身邊的班傑他們,看看父皇身邊的大臣,看看林祥他們如何對待書同的,可是你呢?”
李彥又一次被震驚,他也確實想過,那麼多書全都提過,每一個穿越者身邊都會有一幫能人哭著喊著想成為小弟,為將,為臣,風生水起,可自己卻沒有。有時不是怪自己運氣差,就是怪那些書瞎說。但今天李麗質先說他傲,又說這些,有些呆呆的不理解。
李麗質見李彥發呆:“俊青,我說你不遵守規矩,你可能不服,但我問你一句,你可曾真心叫過父皇一聲父親?你可曾叫過母後一聲媽媽?那我是不是你妻子呢?麗君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呢?他們是不是麗君的爺爺奶奶呢?”
李彥無言以對,可這是有原因的。李麗質繼續說道:“你這樣做,父皇怎麼能認為你是真心的?怎麼能不懷疑你有異誌?嚴重一點說,我有時都懷疑你有多少真心對我?為什麼不承認我的父母?你總是說人有雙重父母,你又是怎麼做的?你看看那些大唐駙馬,他們哪個不是以身份為榮?雖然姑姑和姐姐們很過分,但他們還是把自己當作李家的姑爺、女婿,我沒那樣吧?卻換不來你真心拿我父母當親人,你讓父皇如何想?加上你經營台灣,錦兒經營西域,父皇怎麼能不猜疑你?”
李彥暈了,這些錯誤從來沒人和自己說過,好半天說道:“你以前為什麼不說?”
李麗質歎口氣說:“我以前也恨父皇,恨母後為什麼那麼對你,但如今我長大了,會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