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
最後一朵蓮花的瓣劃傷西天的晚霞,飛鳥向南飛成了落日般的憂傷,秋天來了。香港的秋天會是什麼樣呢?舒昂離開三天了,我依舊沉浸在無邊的思念中,按照朗天的辦法,折星星,似乎已經不怎麼湊效了。當我走過六班的門口,看著那個空掉的桌子,疼痛就翻江倒海般在我的心裏泛濫成災。
就是那個傍晚,我拉住了朗天說”帶我去喝酒吧。”
朗天遲疑的看著我,說“人走了又不是以後見不了麵了,你別這樣,舒昂知道你這樣會怎麼想?”
“我不管,我不管,你帶我去,你帶我去吧。”我低著頭哭泣著對朗天說。
朗天無奈的看著我,歎了口氣“好吧,就這一次。”
在燈光曖昧的酒吧裏,我把一杯杯苦澀的液體灌進胃裏,一杯接一杯。朗天幾次阻止我,都被我以“絕交”威脅過去了。我喉頭發緊,眼睛發脹,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這時想起了瓊瑤奶奶說的“沒有一種酒能醉人,隻有人用痛苦醉自己。”
我麵前的朗天漸漸模糊,我伸出手,抓住眼前這個模糊的身影說“回家,我要回家。”朗天似乎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隻記得我扶著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感覺世界在轉,越來越快,仿佛要把我甩出去,我緊緊的抓著朗天的胳膊。突然就聽他說“快跑,我們被人盯上了,快跑啊!”我迷迷糊糊的看著一臉焦急的朗天,說“跑,往哪跑啊。”朗天拉著我上了電動車,這時就看見一個染著黃頭發的人拿著酒瓶子對著朗天的胳膊就是一下,血一下就流了出來,朗天呻吟了一聲,一腳踢翻了那個人,騎上車載著我就跑,霎那間的驚恐把我的酒嚇醒了,回過神來,我又開始哭“朗天,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胳膊怎麼了,留那麼多血呀,朗天,我害怕呀……”“別說話,他們是找我打架來的,他們現在人多,我們隻能跑。”我驚恐的看著後麵窮追不舍的人,"朗天,他們要追上我們了。”朗天沒有說話,把車拐進了一條胡同裏,“下車!去,到垃圾桶後麵,無論怎樣都別出來!”我被嚇呆了,癡癡的點了點頭。
朗天騎上車出去,我一個人躲在又黑又髒的胡同裏,無聲的流淚。後來聽見了木棍敲打和鐵器撞擊的聲音還夾雜著一群人的叫罵聲,我聽見了朗天的聲音,我聽著朗天由最初的罵人聲到後來一陣陣的掙紮,我卻沒有勇氣出去,隻能躲在垃圾桶旁邊哭。
車燈閃過,那群人走了,我小心地爬了出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朗天,更加止不住的哇哇痛苦“朗天,朗天你怎麼了呀,朗天,我害怕,你看看我,你睜開眼看看我。"朗天渾身傷痕累累,終於睜開眼和我說了一句話“傻子,快叫救護車呀。”說完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