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6(1 / 1)

no.6

“莊媛媛,莊媛媛”我大聲哭喊著,在一群人錯愕的眼神中瘋了似的邊哭邊跑“莊媛媛,我要去醫院,小新不行了,快帶我去醫院”人群中,我變成了一隻孤雁,慌忙無助,四處亂撞,淚水在臉頰上肆意狂飆。慌亂中,我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一抬頭看是莊媛媛,我更加泣不成聲“媛媛,帶我去醫院啊,我要去醫院”-

“發生了什麼事,你把話說清楚”莊媛媛,一邊扶住我將要透支的身體,一邊理順我的頭發。-

“我朋友,我的好朋友小新出事了,我要去醫院,快點,帶我去。”-

“好,那老師這邊,算了,走吧,我帶你走。”-

我頓時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救生的浮木,原來我對莊媛媛的信賴和依戀竟在這短短的幾日,像春藤一般,爬滿了心牆。-

坐在莊媛媛的車上,我仍止不住痛哭,靠著她堅實的後背,任眼淚和鼻涕在她幹淨的外套上橫行。-

不知過了多久,莊媛媛一句“到了,下車吧”-

我便向皮球一樣彈了起來,奔向醫院。-

“阿姨,阿姨,您有沒有看到一個男孩,都是血呀,阿姨……”-

我象瘋子一樣在醫院裏抓住一個人就問,卻沒有人理我,甚至都在躲閃著我。原來自己是這麼沒用,我無助的坐在地上,流淚-。這時,一隻溫暖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是莊媛媛,她堅定的看著我說,“跟我走,沒特殊情況應該在急診那邊。”一股堅強的力量瞬間注入我體內,我看著她,點了點頭,擦幹了眼淚,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朝急診室快步走去。

如煙,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你就有種想要愛護你想要疼愛你的感覺,或許是你和我接觸過的這些人都不一樣,我總是有種和你很親很親的感覺,甚至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莊媛媛

我仿佛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到了急診室已經精疲力盡,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小彌安靜的蹲在角落裏低聲抽泣,淩飛和伊寒坐在一旁,低著頭,不作聲。空氣似乎凝固了,一切都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小新呢?”我小心翼翼的問。

“如煙,你終於來了,55555,嚇死我了,小新在急救,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小彌站了起來,擁抱了我。

“剛剛我們在一起踢球,我和小新搶球,我不小心一推他,沒想到他的肩膀摔在球門旁,胳膊斷了,碎了的骨頭戳破了大動脈,我真的對不起,對不起……”伊寒帥氣的臉上布滿了悔恨和自責,英挺的眉毛也蜷縮在一起,兩行眼淚,劃破了我的心。

淩飛走過來,拍拍伊寒的肩膀“寒,沒關係的,小新會沒事的,不怪你。”

我什麼也沒說,無力的坐了下來,莊媛媛緊緊握著我的手,眼淚也悄無聲息的淌了下來。

“其他人還沒有通知到,小新的父母一會就趕到。沒關係的,放心吧”淩飛鎮定地說。但臉上卻寫滿了痛楚。

其實,大家都知道,大動脈出血意味著什麼,隻是誰也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而已。

我靠在莊媛媛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小新,我在108步之外看你來了,你一定要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已經流成了桂綸鎂的發型,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美,你要是不看看我,你多遺憾呀。以前下晚自習,都是你陪我在黑夜裏走過漫長的走廊,你知道我最怕黑了,你就這樣走了,你忍心嗎?還有,和你在一起我才發現原來電影這東西是這麼迷人,我最近又看了不少大片,還沒講給你聽呢。你一定要堅持住呀,小新,記住我們的暗號,我在108步以外給你祈禱呢

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小新的爸媽,舒昂,若風,瀟瀟,離落……哭聲喊聲咒罵聲指責聲,世界那麼亂,我絕望的閉上了眼,心痛的無法呼吸,身體仿佛結冰了一樣冷,瑟瑟發抖,手指關節因為捏得太過用力而發白,白寥寥的燈光在地麵上踐踏出一片空蕩蕩的疼。莊媛媛給我們每個人的手裏都塞了一杯奶茶。我靜靜的握著,希望這僅有的帶有溫度的東西能融進我的體內,能夠通過我的祈禱傳遞給小新力量。一直握著一直握著,直到莊媛媛把我手中涼下來的奶茶重新換成一杯熱的,我抬起頭,給了她一個很吃力的笑容。她拍拍我的頭,什麼也沒說。

小彌的嘴唇已經蒼白到血色暗淡,我伸出手把她攬在懷裏,似乎想就這樣,靜靜的做著,坐到地老天荒,一切我們不願意看到、不願意聽到的都離我們遠遠的,遠遠的,護士一趟趟得出來,或拿進去一瓶血漿,或拿出來一團棉紗,每一次手術室的門打開,人們就簇擁過去,希望探尋到生命存活的信息。

時間緩緩地流動,突然,手術室的門開了,所有的醫生都走了出來,摘下了帽子和口罩,手術結束了,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去,小新,我的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