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如果當時我不那麼固執,那結果一定和現在不一樣。我身旁依舊會縈繞著星星般的風雪,和那張恬靜的麵孔,她嫣然一笑,猶如漫天飛花。

而時間卻不會像回憶般一次次倒流,這一切都願我自己,更願天。

白色,還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千靈穀的冬季永遠比別處的漫長,雪已經連著下了好些天了,樹林早已被這白雪素裹,清晨的穀中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穀裏穿梭啼鳴,給本應一片安靜的嚴冬增添了幾分生氣。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躺著一個黑衣少年,白淨的俊臉上多了幾道血汙,劍眉微皺,似因疼痛無法舒展開來,少年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長劍,劍鞘散落在一旁,三尺劍身如夜空般烏黑,卻又明亮似明鏡,不難發現是用異金打造,劍身寬度僅一寸,劍刃鋒利至極,散發著微弱的藍色劍氣,俯視劍身便給人以深邃悲涼之感,劍麵的末端刻著兩個字——墨淵。此乃上古時期流傳下的罕見神器,據說這劍發揮極致時,威力真可為“萬徑人宗滅”。

幾隻白色的鳥兒在少年身上啄來啄去,像是要叫醒這不省人事的少年。

“呃…好冷。”

漫天雪白飄落,飛落到少年臉上幾分冰涼,葉禹朦朧得睜開雙眼,看到胸口有兩隻奇怪的白鳥嬉戲,這時又是幾片雪花落到眼睛裏麵,他想用手擦拭眼角融化了的雪水,卻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僵硬酸痛無比,胸口更是劇痛,冰涼的感覺刺激著他隻好無奈閉上了眼睛。葉禹無力地歎了口氣,“好痛,這是哪裏?”接著又昏睡過去。

世間冷暖,沉起沉浮,無形之間,仿佛是上天的戲弄,又或許是命中注定,命運的輪軸便轉動起來,是劫是緣,亦如迷霧。

時光點滴流逝,恍惚間,葉禹感到身體變得輕盈起來,但是眼前終究是一片漆黑,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這樣掙紮了一陣子,忽然耳邊傳來空靈而溫柔的女聲;“莫要亂動。”

葉禹以為自己身在夢中,或許是幻覺,但此時的意識卻是如此清醒,不禁詫異。這時,女子又開口了:“莫要詫異,稍後便可恢複正常。”女子聲音平淡而溫柔,似乎可以催眠人的思想,讓人不覺得乖乖聽話,葉禹緊張的情緒也隨即平靜下來,但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現在在哪裏,自己昏迷了多久,這個女子又是誰,一連串的疑問糾纏著他。過了一陣子,果然身體漸漸有了知覺,但始終有些麻木,他試著活動活動手臂,卻無意間抓住了一隻細嫩略微冰冷的小手,對方顯然身體顫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葉禹納悶,前者立即把手抽了回去,隻聽女子嗔怒道;“放肆!”葉禹心中一驚,忽然大腦一片空白,再次昏睡過去。他的世界又陷入了死寂,仿佛人已經死去一樣,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或許永遠也不會醒來。

葉禹做了一個夢,夢很短暫,隻是零星的混亂的畫麵。他夢到一個自己從未來過的地方,這裏像是古代的一座豪宅,櫥窗皆雕梁畫棟,黃昏的顏色灑滿在這個寧靜的院落,院子裏有一個小湖,湖水在夕陽下顯得分外火紅,水中的金魚自在地穿梭嬉戲。畫麵中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他不確定那是自己,因為那人的眼神中透著自己並不擁有的氣息,那是愁怨。

他此時此刻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擦拭著一把如墨水般黑暗,卻如湖麵般明亮的長劍。葉禹自己隻能看著這一切卻不能動,他發現夢中的自己穿著一身黑色古裝,頭發箍在頭頂。眉宇間透著幾分憤恨與哀愁。葉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這時,院子外麵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畫麵中的男子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動靜,忽然站了起來,臉色凝重。此時外麵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但葉禹始終聽不清是什麼聲音,而畫麵中的男子的眉毛像要擰到了一起,他一手抬起手中長劍對著院子的大門,整個暗黑色的劍身忽然冒出了淡藍色的劍氣,而他的身體也漸漸發出了淡藍色的熒光,忽然門被撞了開來,男子正欲刺向來者時,忽然收了回去。衝進來的是個年輕人,額角紋著一個火焰的圖案,俊俏的臉上斑駁著血跡,此人身著一身銀白鎧甲,手中提著一把帶血長劍,泛著紅色的熒光,忽單膝跪地,抱拳於額前,氣喘籲籲道;“少公子!夏瑾邪那逆賊帶著一千秦兵和手下薛。聶二人殺到這裏了!末將求公子速速撤離!”

男子聽了這白甲少年的話,依舊一副冷俊麵色,冷哼道:“身為國之公子,我豈是貪生怕死之備!況他敢追殺我三千裏,定是想趕盡殺絕,我為何不與他一決生死!今日我便為這夏安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