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娘當下惱了,站起身子,叉著腰便罵了起來:“不要臉的賤蹄子!看老娘今天不修理你們!”
眼看著要打架,有小丫頭上前拉住了扈娘。
白蓮和紅苕也不還口,而是相互攙扶著離開了人群,走了幾步之後,紅苕轉身看了扈娘一眼,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來。
這一笑,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毛了。
一個小丫頭在扈娘耳邊輕聲說道:“大娘還是別惹她們了,她們就是老爺最近很寵愛的兩個戲子,聽說會練丹藥,會邪魅工夫,會吹拉彈唱,能讓人欲仙欲死,快活的不得了,所以老爺由著她們胡來的!說不定這腿就是她們做的!”
聽這話,扈娘心裏咯噔一下,轉身離開的時候,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
畢竟自己隻是被瑤妃派來的,也不是這丞相府的主子,今天這麼一鬧,如果傳到丞相的耳朵裏,恐怕會不好!
天色漸到中午,正是吃午飯的時間。
扈娘回來的時候,柳瑾兒還在乖乖的砍柴,身邊放著滿滿一堆柴火,已經足夠中午用的了。
突然,她看見柳瑾兒纖瘦的手指上已經被鮮紅惹得通紅一片,也不知道怎麼的,內心很柔軟的一片被喚醒了,小時候,她也是在大戶人家當丫頭,也是砍柴,也是和她一樣,怎麼到現在老了,便成了如此凶狠的模樣了。
鏡子中的這張臉,恐怕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吧。
扈娘坐在餐桌前,開始吃中飯,拉著幾粒米飯,默默的沉思著。
這種沉思讓人愈發犯困,手指漸漸不聽使喚,大腦開始迷糊。
在徹底昏過去的那一刻,扈娘突然明白過來,她不是犯困,而是有人給她的飯菜裏下了藥了,果然閉上眼的前一刻,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跟前,用麻袋一把把她的頭蒙住了。
當天晚上,柳瑾兒睡了個好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扈娘從中午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翌日清晨,瑾兒擔好水,劈好柴,敲了敲扈娘的房門,喊她起床。
誰知剛剛敲了兩下,房門就自己開了。
柳瑾兒眉間一簇,輕輕的走進房門,嘴角輕聲喚著:“扈娘,扈娘……”
就在走進內堂的一秒,柳瑾兒徹底叫不出聲音來,雙腳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一雙鳳眼裏滿滿都是驚恐中之色。
眼前的一幕,有著柳瑾兒長這麼大從未見過的驚悚:
扈娘全身赤裸的躺在地上,正麵朝上的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肚子上、大腿上分別有幾個血窟窿正汩汩的往外流著血,渾身青紫的顏色,像是中毒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在她的身子上,如水一般流淌著十幾條花花綠綠的毒蛇,這些蛇有些在吸食她傷口處的鮮血,有些隻是在她身上蜿蜒盤旋,有些已經爬到桌子上、床上,讓人看得一陣陣很是揪心。
“啊——”隨著一聲尖銳的女聲,柳瑾兒慢慢回來,看見小丫頭同樣驚恐的神色,這才抬起步子,緩緩朝著屋外走去。
屋外,陽光明媚燦爛,真的很難想象,一夜的時間,這扈娘到底經曆了什麼。
扈娘死了,沒有人再折磨柳瑾兒了,甚至一些小丫頭見了她都要躲著走,畢竟這件事情外人看來,隻有柳瑾兒最有罪案冬動機。
丞相依然沒有回府,也不知道後續到底有沒有報官,瑤妃哪裏到底怎麼交代的,反正這件事情如同那條在假山後的腿一眼,似乎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