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
延生雲倒在地上，身體蜷縮。張國民拿著地上碎裂的石膏，看樣子是打算平湊起來。
“你也可以認為是我殺了他，原來是這樣” 張國民小心翼翼的捧起拚湊出來的麵具，又是那張扭曲的麵部。
“為什麼隻有一張，不是死了兩個人麼” 我問葉雪。
“因為這一張最好” 張國民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
“好，那他為什麼摔碎了”
“問問你自己吧，我的走了”
“他真的是你殺的麼”
“可以算是吧，我可以救他，但我沒有”
我沒有組阻止張國民離開，葉雪也沒有。
我看看麵具，“是她，冬燕”
“好怪異的麵具，痛苦之中竟然還有一絲快感” 楚小美說。
“你看的出來”我問。
“沒錯，麵部的細節詮釋了一切，這種表情我無法用筆畫出，或許隻有這樣才能留下吧”
“留下這麼個東西”
“這是一種異樣的美感，我和你或許無法理解，可是他不是理解了麼”
“誰”
“張國民” 葉雪說。
“你可以用手機拍張他的照片麼”
“照片？做什麼”
“他說他想要一張畫像，我覺得他蠻可憐的”
“恐怕不止如此”葉雪說，“因為你，他終止了殺人的計劃，也因為你，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所以他選擇了自殺”
“是我麼？”
“他的生命本來是灰暗的，你照亮了他的生命，雖然時間很短暫，你看他的麵容，是快樂的”
“是麼，原來是這樣”
“怎麼回事，葉雪”
葉雪把我拉到一旁，小聲的對我說“ 並不是她逃了出去，而是故意放走了她”
“是這樣”
“可是說到底，他為什麼要殺人，就是為了這個麵具麼”
“麵具，還是表情？他也許隻想找到快樂，隻是走錯了路，遇錯了人”
“冬燕？”
“她可能近乎瘋狂，延生雲遇見他或許就是最大的錯誤，你看這是他的日記”葉雪遞給我一個本子，延生雲的日記。
日記的內容如下
那天我看了她的演出，那痛苦的表情使我久久不能遺忘。我找到了她，向她說明我的來意，她告訴我，“隻有真正的死亡，才有真正的痛苦”。她告訴我，死神已經逼近，她會死，她希望痛苦的死去，希望我可以留下那最痛苦的時刻。
她瘋了，所以我也瘋了。
我和她一起抓了一個女演員，我們決定拿她練練手。
我們鋸斷了她的雙腳，把她封在水泥裏。她看著她痛苦的哀嚎，我們相擁在一起，是那麼的興奮。
她沒有死，還在喘氣，還在掙紮。
我和她拿來石膏，我用白布蒙上了她的臉，害怕石膏粘在她的臉上。
我閉上日記本，沒有再看下去。
“當一個瘋子遇見另一個瘋子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做不出的事情”
“一個孤獨的人，生活那裏能充滿色彩”楚小美的聲音緩緩傾出，“當生活沒有色彩，生命也即將終結，沒有人能對抗孤獨，所以才有了人類”
“這都怎麼了，一個個的都變成哲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