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城外]
單修遠跟隨前來稟報的兵士,疾行入城,緊隨其後的是一大半隨從將關押任敏的木籠一同推入城中。這會前來華亭那一行人,隻剩下寥寥數人守在馬車外,四安前行時被攔了下來。
“作何?我不能進去麼?”四安問道。
“姑娘見諒,單主簿吩咐了,讓我們留在此處!”一名兵士回答道。
“我是陳大人貼身護衛,為何……”四安止聲,心中覺得有愧,她若是沒有離開華亭,也許事態不必如此。
“你留在這裏等我!”四安回頭對馬車內的紅霜這麼說道,“陳大人與我有恩,我定要去下!”
“好!”紅霜點頭應聲,待四安離開後她這才扯開自己衣襟,發現不止她自己原本掛在墜線上的魚形玉墜,連同從玄九手中拿回,屬於小雪的玉墜也沒了蹤影。
“墜子…都丟了麼……什麼時候弄丟的?”她搖搖頭,腦海中浮現的都是裏華亭中混亂的動蕩衝擊,完全尋不到可能丟失的點在哪裏。
這時就聽馬車外傳來兵士的阻攔聲,探出頭來時,四安已經趕在城門關閉前衝了進去。
“還好意思說是護衛……”“就是……單主簿是為她好,進去了,翊羽將軍發怒起來,那可就……”“可不是,你看那兩個家夥,一個是華亭守官,一個是宮裏的公公,不都是被吊起來了麼……”“嘚嘚!~管她呢,咱們守在這裏就成了……”
兵士這麼一提,紅霜亦是注意到了城樓上被吊起的兩人。
不過再過眨眼之間,剛剛還在她麵前說話的那幾個兵士,突然捂住喉嚨,血濺當場。
從這些人身後走出摘掉頭盔的徐錦,他滿身血痕,偽裝成一名兵士,躍上馬車的同時已朝著紅霜飛射出去一把匕首,正中她胸口。
紅霜還未作出反應之時,她已被徐錦按住腦袋,推回車廂之內。轉瞬間徐錦扭曲著臉駕著馬車遠離了華亭,他渾身濕透已經分不清身上是汗是血,握著韁繩的雙手開始變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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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驛館]
白綾已在院內掛起,十幾個喪服男女圍在陳遠之遇害的房前跪拜,眉眼間皆是透露著驚懼,這些人大多是吳宏的家眷與親從,被翊羽捉來吊喪,此刻正被兵士強壓著。
單修遠皺著眉頭盯看屋中白布掩蓋的屍體,將那白布掀開,剛好瞧見身首兩斷,被拚接在一起的陳遠之。
“誰讓你們這就擺喪的?”他喝問道。
“是…是翊將軍吩咐的……”一名守在此處的兵士怯著聲答道。
“翊將軍人呢?”單修遠搖搖頭再道。
“先前在城樓上對那兩個刺客同黨用刑!這會小姐醒了,將軍過去慰問了……”那人回答道。
“把這攤子都收了!誰也不許散布謠言!”單修羽扇一揮,再指向城樓處,“把那兩人先放下來,好生對待!”
“是!”兵士應聲而動。
單修遠吩咐完,便找去翊羽所在地方,一路若有所思。
待他趕到陳嬌玉所呆的別院前,迎麵一柄飛刀幾乎擦過他鼻頭。
咚!~~,單修遠驚出一聲冷汗,人尚在院外,已將院中哭鬧聲聽了個幹淨。
“你讓開!我要去為爹爹報仇!嗚嗚嗚……”
“嬌玉!我已經封城!那刺客吃了我的摧山決,已經身受重傷,他跑不出華亭!”
“那你還不快去找!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我這不是…不是擔心你麼,所以一聽你醒過來了,立刻就趕來看你了……”
“你看我幹嘛?爹爹被刺客殺了!你看我做什麼?你哪來這心思看我?!”
“我…我這不……你…你等著!我這就去扒了那太監的皮,看他還說不說!”
眨眼間,便見到一身紅錦金絲鎧甲的翊羽,皺著眉頭從別院內衝出,在拐角與單修遠幾乎要撞上。
“單主簿!?你來得正好!”翊羽見是單修遠,連忙叫喚,“出大事了!”
“我已知曉,”單修遠擺擺手,示意他知道,“莫慌!翊將軍打算如何做?”
“我……”翊羽看了看左右,吩咐他們退下,“你們都守在外麵去!我與單主簿有話要說!”
“是!”眾人除去單修遠,都乖乖地守到了別院之外。
“我一介武夫,隻管殺了那刺客為義父報仇,實…實在沒什麼主意……平常都是你給師傅老人家出主意,剛才聽單主簿的口氣,”翊羽撓撓頭,再道,“一定是有定奪了!你就指點我下!這仇~這事要是都做不完好,嬌玉可就一輩子恨我了!”
“翊將軍……刺客多半是魔教派來的!”單修遠搖搖羽扇,將安明城的經過簡短一提,說到任敏勾結魔教,要替西王頂罪時,單修遠再又添了些筆墨,將安明城主的死訊也攤到了任家與西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