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定,逢一名手下湊近吳宏耳旁說道了幾句,立刻令吳宏睡意全無。
“他竟然在華亭城內?!你們怎麼不早稟告!?快!這就帶我去!”吳宏吩咐下,轎子立刻調轉個方向,朝著另一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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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宏前腳剛離去,陳遠之立刻就回去陳嬌玉所在廂房探望,一入廂房便見到從陳嬌玉正吃力地在地上爬行。
“嬌玉?!”陳遠之急忙衝上啦,扶住她,“你的腳傷還沒好,快回去躺著!”
責問聲落,見她沒有回應,陳遠之覺得奇怪,將她置於身前時,這才不由得一驚。
眼前的陳嬌玉眼神有些渙散,雙眼則是猩紅目色。
“這…這是怎麼了?”陳遠之大聲叫喚道,“來人!快來人!”
說著陳遠之抱起陳嬌玉,又再叫道,“把那些大夫都請回來?!來人!”
陳遠之的喊聲戛然而止,目光愣在屋中那把空空如也的刀架上,頓覺一陣刺痛從胸腹傳來。他顫動著低頭看向此時的胸口,正緩緩透出一柄鋒利刀身的尖頭,他已被從後刺穿。
“嬌…玉……”陳遠之吃痛拋下陳嬌玉,癱倒在地,捂著傷處喘息起來,“你怎麼對爹爹下手……”
“嘿……”陳嬌玉紅著眼,低聲一句,立刻撲了上來,將陳遠之按倒在地,拔出那短刀之後,木訥地用那短刀不停地揮砍陳遠之。
一刀兩刀三刀…十幾下連續的揮砍,將周圍的花格木窗與台凳濺得到處是血,不一會兒,陳遠之已被她刺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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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蒙麵男子幹淨利落地將府衙驛館內最後一人頸脖割斷,濺出的血柱將驛館的黃木欄杆扶手染得深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
驛館內外五十多人,幾乎在沒發出任何聲音的前提下,被蒙麵男子抹殺。
近乎悄無聲息的動靜在遠處“裏華亭”那陣陣雷電聲音之下,顯得更加微不足道。
蒙麵男子擦了擦彎曲的刀刃,再向前時,忽遇一女子靠在木廊道之旁。
就見那人素白金紋袈裟,一手執銅鈴,另一手正撥動著一串檀木珠子,額前的編繩將滿頭銀發縛住,獨留腦後一隻長辮。
她目光神情漠然,瞧著蒙麵男子淡淡開口道:
“還不住手麼?我剛為你算了一卦,”那人頓了頓,再道,“屬惡卦!”
“你是何人?”蒙麵男子沉身問道,“回答!”
“我名果如意,隻是個算卦的先生……”果如意作揖回答。
“你從滄州一路跟著我過來,要做什麼?”蒙麵男子問道。
“受人所托,”果如意搖了搖手掌檀木珠,聲音不卑不亢地說道,“徐錦…我是來找你回頭!”
“……”徐錦沉默須臾,問道,“誰讓你來的?”
“失子之人,名徐千客,”果如意抬頭與徐錦四目相對,“你的娘親,劍莊六地閣主之一,與北夫餘呼之吉策……”
“夠了……”徐錦打斷果如意,有所觸動,瞬間衝到果如意身旁,手起刀落將她身首兩斷。這時他忽地一愣,眼前被他兩斷的果如意,並未血濺當場,而是變作兩段燃燒後頃刻化作黑灰的符紙。
“虛影……哪來的什麼妖術?!”徐錦話音剛落,從原來的木廊道旁又走出一個果如意。
就聽果如意繼續說道:“這是東海的虛影術,我已煉作化境,你是殺不了我的,回頭吧!現在跟我回去!”
“滾開!我不認識什麼徐千客,殺不殺你,由我說了算!”徐錦叫喝著再將果如意這道虛影兩斷。
豈料緊接著第三個虛影出現在他先前的位置,再傳來如意話音:“我來奉勸你離開這裏,方才能活命!陳遠之你殺不得!”
“就憑你這殺不了人的虛影術?也想來阻我?”徐錦麵色陰沉,張手便是十幾枚纏帶真氣勁力的暗器飛去。
鐺!~鐺~!鐺~!暗器刺穿第三個果如意虛影,同時砸斷那虛影身後的雕花護欄。
受到攻擊的第三隻虛影即刻消失,但是留下話來:“你若殺了他,天下將亂!”
燈籠搖曳,落葉被驚得紛飛,飄然墜在院中一處池水之中,點出陣陣漣漪。
果如意沒再出現,四周這時傳來綿延不絕的腳步聲,隻再過須臾,吳宏調配過來的巡邏戈戟兵士已將徐錦包圍住。
“有刺客!~~快來人啊!再去叫人!!”“刺客!~”“有刺客!~~”
徐錦深呼口氣,出刀,落下一陣漫天血雨。